他对玄奘说:“高昌国力强大敷裕,西域很多国度唯其马首是瞻,法师若执意不去,触怒了国王,小小的伊吾怕是承担不起,搞不好就会像楼兰那样遭受灭国大祸,而法师的西行之路也必然多有禁止。”
现在,天上掉下个高昌王,既与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有所来往,又坚信佛教,是一个可贵的中间人。看他为本身考虑得这么殷勤详确,明显很有诚意。就去高昌见一见他,应当不是件好事吧。
两天后的凌晨,玄奘向伊吾王,无尘、无垢二位长老以及伊吾僧俗告别后,便在高昌使臣的护送下,再一次踏上了西行之路。
赤离不满地叫了一声,那意义很较着——有谁不怕妖怪?
“这个大师也不必担忧,”玄奘道,“高昌王与统叶护可汗之间有姻亲干系,那位高昌大使也说了,他们能够帮玄奘弄到公验。”
他说得一点儿没错,高昌位于吐鲁番盆地东部,是西域最大的绿洲,也是海拔最低的本地地区,位于海平面之下一百多米,仅次于死海。
玄奘走到一块石“蘑菇”下临时愣住了脚步,屏息远眺——
又走了几步,赤离俄然不安地叫了起来,玄奘这才发觉,他已经走到“城门口”了。
“实在法师底子就没需求去甚么可汗宝塔,”欢信毕竟是个交际官,已经猜出玄奘此时的设法,“统叶护经常在外游猎,一年到头也一定在可汗宝塔呆上几天,法师就算去了也不必然能见到他。依弟子鄙意,倒不如直接取道高昌,走丝路中段,由高昌至龟兹,再经过疏勒直抵葱岭!这段路上的国度与我高昌国均有来往,凭我王的声望,他们都不敢对法师不敬。”
玄奘心中不由收回一声惊呼——自打分开凉州,他还从未见过一座这么大的都会。伊吾的王城跟它比起来,实在是小得不幸。
“不!是妖怪城!”
半个月后,已经回高昌国复命的高昌特使欢信又风尘仆仆地赶了返来。
“大王已经命令,这一起上安排了多处驿站,筹办了数百匹好马,另有很多大臣们沿路迎候,恭请法师到高昌国讲经弘法!”御史欢信的脸上带着粉饰不住的高傲神情,对玄奘说道。
这一年,是大唐贞观二年,即公元628年的蒲月初,高昌国正进入炎炎的隆冬时节。
“法师今晚就在这里安息,”驿站里的长官从那顶最大的帐篷内迎了出来,恭恭敬敬地说道,“只是千万不能进到前面那座城去,那边是妖怪的领地,出来可就出不来了。”
无尘长老明显不同意玄奘去高昌,他非常无法地说道:“法师此去高昌,只怕今后的门路会更加艰巨呐!”
赤离踢踏着两条长腿,渐渐今后退,显得非常不安。
当然,同莫贺延碛比拟,更大的分歧还在于:每天傍晚,他们都可看到几顶帐篷,或者几间用大石块和粗木搭建而成的粗糙的房屋,中间环绕着一口水井。
固然南碛戈壁没有莫贺延碛那么可骇,但也需求走上六七天,以是玄奘感觉,还是能避就避吧。
分开伊吾的前一天夜里,玄奘与无尘长老对坐扳谈了一夜,从佛法一向聊到西域的局势。
那些帐篷和营寨就搭在断壁残垣之间,这都是高昌王为驱逐大唐法师而命人在这一起上临时设置的驿站。他们人还没到,驻守的高昌军士们就已经烧好了热水,煮好了食品等候着,玄奘等人一到,就被请去洗漱进餐,稍事安息便再度前行。
玄奘拍了拍老马的头,笑道:“你这老马,亏你这一把年纪,又多次走过戈壁,如何胆量还这么小?莫非,你怕这内里的妖怪?”
“不,法师,”欢信严峻地说道,“那边是妖怪的王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