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扒开,曾念薇呈现在世人当中。
王雪娥神采完整沉了下来。
“你!”王雪娥一噎,深吸一口气,生生压下心中的肝火。
“好。那我问你。你可到过染红的屋子?”绿意目光炯炯,似是在提示她刚才起的誓。
“我......我我......”李婆子神采酱紫,却又说不出话来。她偷偷瞥了王雪娥,见她已经耐烦了,更是心急。
“小贼?”
曾念薇表示婆子拿开她口中的手巾。
李婆子嘴巴的手巾被拉了出来,顿时松了一口气,她用脑门一下一下地磕着地上的青石板,道:“夫人!夫人明鉴啊!她们......她们说的不是究竟,是假的......是假的!”
“当然没......”李婆子脱口就要辩驳,可蓦地住了口,她支支吾吾半天,最后梗脖子道:“固然我去过染红屋子,可你说的那些话,我底子没说过。甚么银票,我底子没拿过!”
绿意一笑,她等得就是这句话。现在林子大了,甚么鸟都有,甚么话也敢说。做了好事的人,心中有鬼,对因果报应天谴这一说,最是坚信不过。
绿意不慌不忙,“你说,你如果有半句谎话,天打雷劈,此话当真?”
“薇姐儿,你这是何为?”她神采非常欠都雅。
绿意得了想要的话,便顺手拿起地上的手巾,重新塞住李婆子的嘴。李婆子则死死地瞪着眼睛,尽是不甘。
“薇姐儿,不要故弄玄虚。”她神采沉沉,“这说了半天,到底想表达甚么?就算李婆子去了染红屋里,那甚么幺蛾子汗巾子,也不能代表她们有何企图。”
倒是地上的李婆子瞪大了眼睛,吱吱呜呜地发作声音。
李婆子脑门都磕出血来了,眼泪鼻涕流了满脸,也不晓得是吓的还是慌的,她吃紧道:“夫人,是真的!老奴如果有半句谎话,天打雷劈!”
“哎哟!我是不是错过甚么了?”
她目光迎上,淡然如水,道:“母亲,你连启事都未曾过问,就直接指责女儿了吗?”
王雪娥听得眉头紧皱,道:“这么说,你们连话都没问清楚,就绑了人?”
王雪娥一言不发,她紧紧地盯着曾念薇乌黑的发顶,想要从面前这小我身上找出一点曾念薇的影子。
王雪娥心底像是烧起来一把火,气愤至极却又找不到辩驳的话。
“你真的没拿?”绿意眼里闪过一丝迷惑,低声道:“莫非是我听错了?”
绿意朝曾念薇点点头,后者则是微扬了嘴角。
她缓缓而来,步至人前,点头侧身见礼。
这下,她另有甚么不明白?曾念薇这是摆了她一道!让人用心传出汗巾子的动静,然后连恐带吓地唬弄了李婆子一番,乱了世人的心防,逼得巧儿吐了实言。
想施缓兵之计?曾念薇正要开口,禁止王雪娥,俄然传来一道嘲弄的声音。
“没来得及?”绿意抓住她的话由,反问道:“没来得及,你是说你与染红已经筹划好了,只是没来得及通气,是吗?”
“为何?你为何要诬告我!”
她瞪着曾念薇,又瞪着李婆子母女,失声尖叫:“你们早就通了气,要陷我们染红于不义之地!”
世人似是听到甚么不该听的,一个个缩着肩膀,噤若寒蝉。
“刘嬷嬷说的对,不能光凭这对母女的一面之词。”
刘嬷嬷再也忍不住,她尖叫一声,摆脱扶着她的丫环,哭喊着染红扑去:“我的儿啊我的儿!你如何又遭了这罪啊!”
她看了看身边满目绝望的娘亲,猛地拿了脑袋磕空中,用力太大,一下便见了血,鲜血和了眼泪,很快糊住了脸。
来人恰是二夫人杜氏。
她大声哭道:“夫人饶命啊!四女人饶命啊!饶命啊......是婢子一时迷了心窍,才会拿了翡翠玉镯放到香草房里的......夫人、四女人,饶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