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文礼却恶狠狠朝他一瞪,怒道:“少插嘴!”
香贤只抬手重抚鼻尖,苦笑道:“见你之前,并不晓得你自唐国来,先前也不过临时一试,不想竟歪打正着。”
展长生不觉皱眉,只沉声道:“香贤,你我同亲一场,莫要逼我脱手。”
展长生亦是喟叹,这十洲三国百亿人丁,浩大如海,他二人竟能遇见,也果然是缘分。如此一想,瞧见香贤端倪时,便愈发感觉欢乐。
展长生未曾寻到,却只见堡垒下平坦校场当中,有一名雪发银甲的军人手持长剑,正自候着他。
布法大仙舒畅躺在一旁摇椅中,袒胸露乳,品着一壶美酒,闻谈笑道:“只怕难以善了。”言语间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滋味。
香贤一反高深莫测的姿势,神采和暖,扬起一抹笑容,朝展长生缓缓走近。
修仙大陆夙来于双修一道,并无忌讳,如果于己身无益,不管男女妖魔皆可,并无人是以鄙薄嘲弄别人。故而展龙当初与他双修,亦是修得理直气壮、百无忌讳。
展龙手指却已勾住他交领衣衿,裂帛声起,护身灵壁回声而碎,暴露了精干苗条的身躯来,展龙摩挲这细滑清冷肌肤,低声道:“我正候着,师弟,用你高低两张口,好生同我解释。”
此言一出,不但斩龙门民气头一寒,香贤亦是面色剧震,苦笑道:“幸亏我有先见之明,同你据实以告。”
香贤一动不动,续道:“而后为避风头,我被迫出洋留学,却在海上碰到风暴,沉船丧命。他死在水中,我也死在水中,总算是同命共运,死得其所。”
展龙扣住他手腕,只扬手一甩,展长生顿时不由自主,被抛得身躯如流星普通,将二楼雕栏墙壁接连撞开大洞后,寂然跌落在床榻中。
胡岩风未曾推测这二人短短时候内,竟达成了联盟,本就惨白的神采出现乌青,却只得强压创痛,垂首哑声应道:“谨遵……师命。”
待展长生说了好久,念及故居窗外一蓬绿竹时,香贤方才高耸开口,问道:“长生,你想不想……归去?”
那军人端倪如刀削,并无半点摆荡,只提剑道:“掌门闭关,伏麒鄙人,愿陪中间试剑。”
夏桐生却百无聊赖,趴在团团背后,一人二熊在校场边的柳树下乘凉。他懒洋洋张望二人斗争,胡不归走了,爹爹不在,这少年意兴阑珊,低声道:“也不知此次爹爹要闭关多少时候。”
展长生初时忐忑,现在却早已顺理成章,觉不出半点不当。
香贤还是笑容和暖,轻柔落在展长生面上,听他絮絮低语唐国旧事。
展长生公然难以善了,他早有预感,故而径直携了斩龙枪重回金塔异界。甫一罢休,斩龙枪顿时失了踪迹,轰然巨响中,红楼顿时塌掉一角。
世人大惊失容,堂中哗然声尘嚣日上,一时是许文礼道:“长生,这魔族如何肯降伏,谨慎有诈!”一时是张易道:“掌门,你才行告终缘大典,誓约犹存,切切不成再另投别人度量!”一时又是风瑶笑道:“香贤宫主如此大手笔,足见其诚意,掌门如果推让,未免不近情面,不如一道收了……”
二人正扳谈时,结界外一阵震惊,展长生忙撤去结界,便见到漫天灵力量流乱旋,厮杀震耳,琼英军同斩龙门诸人正战作一团。
二人嗓音如好天轰隆震响,两边顿时偃旗息鼓,各自撤离半里,胡岩风面无赤色,却还是整肃盔甲,朝香贤遥遥一拜,沉声道:“弟子救驾来迟,请师尊恕罪。”
展长生微觉赧然,只得轻咳一声,将那点酸涩泪意迫回眼中,诘问道:“莫非待你醒转,就来了此地?”
展长生先是一愕,继而怒道:“早些同我分辩清楚,又何必生出这很多事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