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都听到了吧,白银粮食,十有七成,不翼而飞,不明其踪!”肃宗天子拍案而起,胸中肝火难平,逼得嗓子都有些沙哑,“真是好大的胆量啊!”
肃宗从御案上挑了一本深蓝色封皮的折子,交个身边的寺人,只听得后者说道:“诸位大臣,这是冀州主政的周放——周大人星夜送来,呈给皇上御览的,信中这般写道:‘臣冀州刺史周放叩请皇上圣安。前些光阴,监察史陈元稹来冀州查政,本是职责地点,臣作为冀州主事,亦会尽力共同,已显廉洁之风。怎奈陈大人年龄已高,难察本相,行事过分果断,不听臣之忠告,乃至于冤狱频发,虔诚廉洁之士惨遭不白之冤,鸡鸣狗盗之徒接受不测之福。如此下去,冀州政令不一,法纪败坏,实为百姓之苦,朝廷之祸。臣恳请皇上遣使来冀州详查,以定是非,如果臣之过,臣愿领罪受罚,如果陈大人之错,还望圣大将其召回,再行问责,以免误了冀州军政。’”
肃宗一席话毕,倒是叫这群大臣交头接耳,摆布相商,群情之声四起。
“好了,朕听你们暗里议了这么久,想必是有了说法,不知哪位臣工先来谈谈啊”,过了一会,肃宗等的不耐烦了,食指悄悄敲打着御案,开口问道。
言讫,萧煜一愣,蔡明和这个故乡伙,今儿是吃错药了,如何没跟本身唱反调?想罢,侧过甚去看了看身后的成王爷萧煁,发明他也是一头雾水,摸不着门。
肃宗闻言,长叹一口气,“朕也想这般安排,可刚巧有人给朕递了个折子,顿时叫朕犯了难,不知如何定夺。也罢,小顺子,你给大师念念吧。”
且说这大殿之上,朝臣们群情纷繁,可谁也没有先站出来,表白态度。要晓得,枪打出头鸟,刀砍地头蛇,在环境尚不明朗之际,这些个宦海沉浮几十年的狡狐们,一个个都磨成了精,内心亮堂着,还在张望风向,揣摩圣意呢。
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呢?蔡老匹夫如何俄然转性,不按常理出牌了。那冀州官员大多与他有关,他却主动提出彻查,就不怕到时出了事,祸及本身吗?
此中,吏部侍郎郭超谨慎翼翼地往前靠了靠,贴到自家尚书张维安的耳边,考虑道,“张大人,这周放是吃了大志豹子胆了吗,这些年他在冀州干了甚么,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,单单是贪污调用、纳贿卖官,就够撤职查办上百回了。说不定,此次数额庞大的赈灾款物,也是受他教唆,而被挪走的。眼下陈元稹这个老硬茬去查他的家底,他不稳住局面,暗中措置,烧毁证据,反而光亮正大地上折子,倒过来诬告陈大人,这不是指黑为白,指鹿为马吗?!”
端坐龙椅上的肃宗眯了眯眼,看着下边面面相觑的百官,适时地接了话,“诸位臣工,这本折子朕先前看过,眼下你们也听了,这陈元稹本是朕派下去监督冀州事件的,现在冀州刺史周放倒是反过来告其不辩忠奸,倒置吵嘴。如此,倒叫朕犯了难,不知他们中谁是大清官,谁是老恶人。还请尔等来断一断,看是那陈元稹大哥昏聩、办事胡涂,还是那周放心中有鬼、恶人告状。”
张维安闻言叹了口气,皱着眉头道,“唉,你啊,毕竟还是太年青,看不清此中的道道。那周放此举看似猖獗,却也高超。且试想,他贪墨已久,自是囊中丰富,每年不知拿了多少银子来喂这京中大员,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耳报。目今,陈元稹监察冀州,又碰上这赋税一事,以那故乡伙的脾气,怕是会一查到底,到时候不知牵涉出多少权贵来,周放这老狐狸定是看准了这个结点,直接递了个折子给皇上,明摆着是一种警告,他是想让这朝中百官不得不站出来,为他擦屁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