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少阳听了玄青一番话,也不由笑出声来道:“师父,也可贵玄青小小年纪,就有如此孝心,真是可贵!”
方天禄道:“改用铁箱是我特地叮咛的,木箱储藏火药,置于地下暗室内,多易受潮,着起火来更是大为不妙。且为虫鼠啃损,保存不易。改用铁箱,再垫上棉纸,便好很多了。”
说到此处,方天禄沉默半响,蓦地一扫方才伤感的神采,又规复了昔日里谈笑风生的神态。袖袍一挥,笑着说:“走,陪你师父我,坐船到这洪泽湖上喝酒弄月去!去叫陆管家备上酒菜篷船,再把玄青那小鬼也叫上!”
柳少阳见师父笑容尽去,满心欢乐应道:“好,我这就去,此次必然陪师父好好喝个够!”
方天禄手捻长须,笑道:“你这小子常日里如何机警,本日竟到此时方才想到,这炮车从别处运不出去。这处暗门是师父前些日子设想出来,所连甬道直通相望洪泽湖的后山,是专为把这兵械库里的铁炮兵器输运到内里所建。”说动手摸到石壁之上,拉出一块青砖,又伸手出来转动构造,暗门缓缓升起,暴露黑黝黝的甬道口。
本来禄寿山庄地下的兵械库,占有地阵离位,又是存放兵器的重地。本来除了从其他几处暗室的暗道收支,直接往外,便只要沿四周墙壁所构筑的逐级台阶走到殿顶一种体例。
玄青听了,脸上暴露镇静的神情嚷道:“那就好,我必然苦研天文易学。将来学成之时,请南斗的神仙下来,给师父您延年益寿。让您像那彭祖一样,活到八百多岁!”
方天禄听了沉默半晌,眉头微扬道:“这话你没给你叔父说就好,他暮年与老婆多么恩爱,那姜氏却死在了朱元璋的乱军当中。加上他幼年时便立下帮手明主,囊括天下之志,却被朱元璋逼得藏匿江湖。这类种启事,使他自打士诚先主故去以后,便发誓要反朱元璋,这话说给他,只怕他要活力诶。”
柳少阳常日里才情灵敏,本该早想到这炮车之大,别处暗道口万难运进。只是本日自打一进兵械库,心神尽被方天禄改进的炮弩火器所吸引,全然未在乎这等事。
现在方天禄再设出入口,两人顺着甬道内一向走到洞口,方天禄窜改机枢,洞口铁门回声而开。柳少阳见这道铁门两侧皆可开启,内心迷惑,不由道:“师父,如此一来,这兵械库为运东西新添入口,万一他日有急,外人岂不轻而易举便可入内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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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下的洪泽湖水天如一,月影沉璧,轻风拂动乱起阵阵波光。分辉素月,共影银河,万顷湖光澄彻无边。
方天禄听了,笑着斥道:“你这孩子净瞎扯,天注寿命,众生当顺服天道,各安其命,安能够禳乎?”
柳少阳师徒三人荡着乌篷划子,仰看无垠虚空,目望无边水鉴。玄青坐在船头,对着炉火烧煮清酒,铜壶里白气袅袅,散入天涯。
三人几番闲谈谈笑,柳少阳也喝得有些多了。心中一向有个动机,此时借着酒劲也便脱口而出:“师父,门徒有个动机埋在内心好久。在我叔父面前不好说,想给师父您说说。”
柳少阳看方天禄芥蒂已去,大是欢畅。再去翻看其他各处,多是储存的各式弓弩兵器。另有未填火药的“震天雷”、“轰隆投弹”等物,普通的铜火铳,铁火铳等也有很多。这些以备此后起事的东西,比他一年前来这里时,又添置了很多。
话未说完,忽地鼓掌笑道:“我晓得了,这尊铁炮车,便是从这门中运出去的!”
接着又指着右边几只铁箱,续道:“这些个铁箱放的是推射弹丸的火药,内里硝石居多。大抵上着硝一两,磺九分,炭一钱一分之比,师父称它作‘击发药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