③“犹银河而无极也”语见《庄子・清闲游》:“吾惊怖其言,犹银河而无极也。”银河,即银河。

④Hamsun哈姆生(1859―1952),挪威小说家。《饥饿》是他在一八九○年颁发的长篇小说。

那么,俄国也有这类骂法的了,但因为究竟没有中国似的精博,以是名誉还得归到这边来。幸亏这究竟又并非甚么大名誉,以是他们约莫一定抗议;也不如“赤化”之可骇,中国的阔人,名流,高人,也不至于骇死的。但是,虽在中国,说的也独占所谓“劣等人”,比方“车夫”之类,至于有成分的上等人,比方“士大夫”之类,则决不出之于口,更何况笔之于书。“予生也晚”,赶不上周朝,未为大夫,也没有做士,本能够放笔挺干的,但是终究改头换面,从“国骂”上削去一个动词和一个名词,又改对称为第三人称者,恐怕还因为到底未曾拉车,因此也就不免“有点贵族气味”之故。那用处,既然只限于一部分,仿佛又有些不能算作“国骂”了;但也不然,阔人所赏识的牡丹,劣等人又何尝觉得“花之繁华者也”⑦?

⑾《广弘明集》唐朝和尚道宣编,三十卷。内容系编录自晋至唐申明佛法的文章。邢子才(496―?),名邵,河间(今属河北)人,北魏无神论者。东魏武定末任太常卿。元景(?―559),即王昕,字元景,北海剧(今山东东昌)人,东魏武定末任太子詹事,是邢子才的老友。

晋朝已经是大重家世,重到过分了;华胄世业,后辈便易于得官;即便是一个酒囊饭袋,也还是不失为清品。北方国土虽失于拓跋氏⑿,士人却更其发疯似的讲究阀阅,辨别品级,保护极严。百姓中纵有俊才,也不能和大姓比并。至于大姓,实不过承祖宗余荫,以旧业骄人,空肚高心,当然令人不耐。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护符,被压迫的百姓天然也就将他们的祖宗当作仇敌。邢子才的话固然说不定是否出于愤激,但对于躲在家世下的男女,却确是一个致命的重伤。势位声气,本来仅靠了“祖宗”这唯一的护符而存,“祖宗”倘一被毁,便甚么都倒败了。这是倚赖“余荫”的必得的果报。

②西滢先生之所谓“某籍”在一九二五年北京女子师范大学门生反对校长杨荫榆事件中,鲁迅等七名教员曾在蒲月二十七日的《京报》上颁发宣言,对门生表示支撑。陈西滢在《当代批评》第一卷第二十五期(一九二五年蒲月三旬日)颁发的《闲话》中进犯鲁迅等人说:“之前我们常常传闻女师大的风潮,有在北京教诲界占最大权势的某籍某系的人在暗中鼓励,但是我们总不敢信赖。……但是这篇宣言一出,免不了流言更加传播得短长了。”某籍,指鲁迅的籍贯浙江。陈西滢(1896―1970),即陈源,字通伯,当代批评派首要成员。

⑨“老狗”汉朝班固《汉孝武故事》:栗姬骂景帝“老狗,上心衔之未发也”。衔,挟恨在心。“貉子”,南朝宋刘义庆《世说新语・惑溺》:“孙秀降晋,晋武帝厚存宠之,妻以姨妹蒯氏,室家甚笃;妻尝妒,乃骂秀为貉子,秀大不平,遂不复入。”

别的国度里如何,我不晓得。单晓得诺威人Hamsun④有一本小说叫《饥饿》,粗暴的口气是很多的,但我并不见这一类话。Gorky⑤所写的小说中多恶棍汉,就我所看过的而言,也没有这骂法。唯独Artzybashev⑥在《工人绥惠略夫》里,却使无抵当主义者亚拉借夫骂了一句“你妈的”。但当时他已经决计为爱而捐躯了,使我们也失却笑他自相冲突的勇气。这骂的翻译,在中国原极轻易的,别国却仿佛难堪,德文译本作“我利用过你的妈”,日文译本作“你的妈是我的母狗”。这实在太费解,――由我的目光看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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