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工开物 下篇 佳兵》译文[第3页/共9页]

②而有苗犹弗率：有苗：虞舜时南边部族。弗率：不肯接管统治。

凡造弓，视人力强弱为轻重。上力挽一百二十斤，过此则为虎力，亦不数出。中力减十之二三，下力及其半。彀满之时皆能中的。但战阵之上洞胸彻札，功必归于挽强者。而下力倘能穿杨贯虱，则以巧胜也。凡试弓力，以足踏弦当场，称钩搭挂弓腰，弦满之时，推移秤锤所压，则知多少。其初造料分两，则上力挽强者，角与竹片削就时，约重七两。筋与胶、漆与缠约丝绳，约重八钱，此其大略。中力减十之一二，下力减十之二三也。

①官引：由官府发放的专卖答应证。

凡硫黄配硝，而后火药成声。北狄无黄之国，空繁硝产①，故中国有严禁，凡燃炮，拈硝与木灰为引线，黄不入内，入黄即不透关。凡碾黄难碎，每黄一两，和硝一钱同碾，则立成微尘细末也。

凡弓弦取食柘叶蚕茧，其丝更坚固。每条用丝线二十余根作骨，然后用线横缠紧约。缠丝分三停，隔七寸许则空一二分不缠，故弦不张弓时，可折叠三曲而收之。往者北边弓弦，尽以牛筋为质，故夏月雨雾，妨其摆脱，不相侵犯。今则丝弦亦广有之。涂弦或用黄蜡，或不消亦有害也。凡弓两稍系处，或切最厚牛皮，或削柔木如小棋子，钉粘角端，名曰垫弦，义同琴轸。放弦归返时，雄力向内，得此而抗止，不但是受损也。

凡火药以硝石、硫黄为主，草木灰为辅。硝性至阴，硫性至阳，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当中。其出也，人物膺①之，魂散惊而魄齑粉。凡硝性主直，直击者硝九而硫一。硫性主横，爆击者硝七而硫三。其佐使之灰，则青杨、枯杉、桦根、箬叶、蜀葵、毛竹根、茄秸之类，烧使存性，而此中箬叶为最燥也。

⑧鞘室：刀剑之鞘及匣。

琴轸：古琴上调弦的转轴。

火器

三眼铳、百子连珠炮。

大将军、二将军（即红夷之次，在中国为巨物）。佛郎机（水战舟头用）。

【注释】

硝石这类东西，中国和外都城有，而中国只要西北部才出产。东南地区卖硝石的人如果没有官府下发的运销凭据，就会以私运的名义而被定罪。硝石和盐都是在地底上面天生的，跟着水气蒸发，呈现在空中。近水而土层薄的处所构成盐，背景而土层厚的处所构成硝。因为它入水即溶化，以是就叫硝。长江、淮河以北地区，过了中秋节今后，即便是在室内，隔天扫地也可扫出少量的粗硝，以供进一步煎炼提纯。

鸟铳。凡鸟铳长约三尺，铁管载药，嵌盛木棍当中，以便手握。凡锤鸟铳，先以铁梃一条大如筋箸为冷骨，裹红铁锤成。先为三接，接口炽红，极力撞合。合后以四棱钢锥如箸大者，透转此中，使极光净，则发药无停滞。其本近身处，管亦大于末，以是容受火药。每铳约载配硝一钱二分，铅铁弹子二钱。发药不消信引（岭南轨制，有效引者），孔口通内处露硝分厘，捶熟苎麻燃烧。左手握铳对敌，右手发铁机逼苎火于硝上，则一发而去。鸟雀遇于三十步内者，羽肉皆粉碎，五十步外方有完形，若百步则铳力竭矣。鸟枪行远过二百步，制方仿佛乌铳，而身长药多，亦皆倍此也。

①弩牙发弦者：弩上有突牙，用以扣弦以发弩箭。

硝石

⑦牙接：以牙榫相接。

鸟铳：约有三尺长，装火药的铁枪管嵌在木托上，以便于手握。锤制鸟铳时，先用一根像筷子一样粗的铁条当锻模，然后将烧红的铁块包在它上面打成铁管。枪管分三段，再把接口烧红，极力锤打接合。接合以后，又用如同筷子一样粗的四棱钢锥插进枪管里来回转动，使枪管内壁极其油滑，发射时才不会有停滞。枪管近人身的一端较粗，用来装载火药。每支铳一次约莫装火药一钱二分，铅铁弹子二钱。燃烧时不消引信（岭南的鸟铳制法，也有效引信的），在枪管近人身一端通到枪膛的小孔上暴露一点硝，用锤烂了的苎麻燃烧。左手握铳对准目标，右手扣动扳机将苎麻火逼到硝药上，一顷刻就发射出去了。鸟雀在三十步以内里弹，会被打得稀巴烂，五十步以外中弹才气保存本相，到了一百步，火力就不及了。鸟枪的射程超越二百步，制法跟鸟铳类似，但枪管的长度和装火药的量都增加了一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