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纠结地扯了扯谢逐的衣袖,“要不,公子你罚点别的吧……我,我不识字!”
此话一出,淬红亭内顿时传出些异动,倒是没人再出声了。
谢逐眸色微沉,刚要开口,却被俄然起家的贺缈打断了。
贺缈接过看了一眼,点了点头,“笔迹还行。”
“上一回是被醉蓬莱的人赶出门,这一回差点被长公主惩办,还是一样的鲁莽。可见我同你说过的话,你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,”谢逐转过甚,眸色幽不见底,眉头微微拧着,一副想要呵叱却又拿她无可何如的模样,“看来必然要受罚才气长记性。”
她小时候爱好技艺不爱读书,常常将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,也是领了一堆罚抄的东西,现在一听谢逐提起,就想了当时抄不完还让薛显玉歌一起帮手,手都模糊出现酸。
“方大人方才在宴上出言互助,草民感激不尽,”说罢,他侧头朝贺缈,沉声道,“还不谢过方大人?”
亭内寂静半晌,才传出酒盏重重搁在案上的响声,紧接着便是贺琳琅的疾言斥责,“大胆奴婢,谢先生不知大颜民风,莫非你也不知?必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机才会明知故犯,如许欺主罔上的丫头怎能留得?来人――”
耳畔风吹林动,她竟仿佛模糊听到了那刚强倔强的童声。
上一刻还在朝他发难,下一刻却俄然体贴起了他的婚配之事,这位宁嘉长公主当真比他预感的还要令人捉摸不透。
“云歌姐姐,我是红袖。”门外女子脆声回应。
贺缈缓缓侧头,朝他伤害地眯了眯眼。明岩哼了一声,只当没瞥见。
宴席结束后,一行人陆连续续朝山脚下走。
面上虽不显,内心却仍然不太信她的说辞。女帝当然珍惜婢女,但必定不会超出同长公主的姐妹情分,又何来心生嫌隙一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