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崇简乃谦谦君子,荆词亦是开朗性子,二人自但是然能处到一块。
“恭候四娘子回府。”众丫环们施礼,齐声道。
荆词回过神,粲然一笑,“薛二郎,来日再见。”一起下来,她与薛崇简已结下友情。
“我都传闻了,”杨寿雁密切地握着她,剪水凤目凝睇着尚未长开的小脸,“王表舅被害真是莫大的哀思,杨家定不会放过那凶手,王杨两家,唇亡齿寒。”
荆词内心不由嘀咕,够气度啊。
“大抵是同一伙人,欲斩草除根。”
“浴房已筹办安妥,请四娘子沐浴换衣。”半晌,丫环出去福身道。
这个名字好,筎即竹,乃四君子之一。筎院,音又“如愿”,但愿统统如她所愿。
杨寿雁凝神,无法地摇点头,“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,你放心,王家的仇,杨家必然报。”
几个展转,终究达到她要去的处所……
“我姐姐统统可好?”既然是姐姐的丫环,岂能不聊表体贴。
薛崇简带领车马行在火线,将近走了一半朱雀大道,人马垂垂多了起来,他驭马靠边等候与马车齐平。
“荆词晓得了。”
“多谢长姐。”
马车内的荆词推开窗,摆布张望。映入视线的是广漠笔挺的大道,火线茫茫,一条大道不知通向何方。大道侧边是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,顺着大道望向远处,火线越来越多亭台楼阁星罗棋布,坊内模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。
马车停稳。
水汽氤氲,花香四溢。手腕有伤不能浸水,荆词却死活不让芳年服侍她沐浴,沐浴于她而言是何其私家的事,怎能随便让人参与。
“王表舅归天之时你尚未行笄礼,返来杨家也理所该当。本日起,你便回到杨家了,姓杨,晓得吗?是杨氏名正言顺的人。”杨寿雁握着她的手未松开,“杨家没儿子,家属重担便落在我们几姐妹肩上,我们与杨家亦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。”
院内安插得宜,一草一木,到处皆是景色。
杨寿雁未再言语,回身拜别。
方才搀扶荆词的丫环垂首道,“四娘子,奴婢叫青女,是大娘子的丫环。您舟车劳累,奴婢带您到您的院子安息。”
此番昌大场景,她乃头一次见,“大师不必多礼。”
一行许些日,马车终究踏进城门、达到帝都,繁华的长安城。
这就是杨府的嫡长女杨寿雁。
“奴婢服从。”
荆词沉默。
来不及细细打量,门外便传来一声。
荆词悄悄松了口气,一边朝屋内走去。她不甚喜好这个长姐,固然面庞带笑,看似亲和,但极其深沉。
车门被翻开。
荆词推开了些芳年刚关上不久的窗,从裂缝里打量,宏伟的大宅上挂着一块“杨府”字样的牌匾,杨府的正门直接开在坊墙上,门前线着两排戟架,看管的皆是甲士壮奴,模糊透着一股子深严感。荆词暗想不愧是将军的府邸。
杨寿雁一双凤眸盯着荆词细细打量了一番,才含笑上前搀扶,“一转眼四娘都那么大了,当初离家时不过是五岁的小娃娃。”
荆词抬头看着上方两个端方的大字。
“青女是我身边的丫环,这丫头心细如发、做事利索,现在便赐赉你了。”
荆词点头,“多谢。”
马车又行了半晌,缓缓靠近杨府。
筎院。
为首的丫环不知何时已上前,作出搀扶势样。
荆词趴在窗上睁大了眼睛,模样甚是姣美,薛崇简嘴角上扬道:“荆词,我不便多送,就此告别。”到长安就安然了,他的身份不便利和杨府缠绕在一起。
此院的名字叫“筎院”。
“大娘子至——”
“好。”
“好,我记下了。”
“你们便在筎院好生顾问四娘子,切不成偷懒费事。”杨寿雁地对自侧门跟从荆词一道出去的丫环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