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苦儿睡得正熟,耳边忽而传来何未染的声音,不再是阿谁老衲人。她一个激灵,猛地展开眼,发明本身又是在董老板家的屋子里。但这一回,董老板和老板娘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的。
这一听之下,闹得李苦儿内心愈发颤抖了,忙摇手说:“我看还是算了,毕竟是牛母的身材,我怕我吃了这个,她又要返来找我报仇了。”
何未染将牛尾卷好,在路边摘了一片美人蕉的叶子将其包裹起来,对李苦儿道:“这一下,牛母是真的走了。”
牛母原地踱了踱步子,口吐人言:“董屠夫会将那梦当真么?”
董老板大惊失容,不信道:“那章半仙的奇法……”
何未染点头,领着李苦儿又回到了院子当中,坐下,一脸可惜地对董老板道:“阿弥陀佛,施主何必在老衲面前扯谎?”
“现在出来了?”李苦儿眨眨眼,问。
李苦儿颇觉诧异,戳戳那条黄牛尾巴,一晃一晃的,内心也毛毛的。
董老板虽还是云里雾里,但还是缓慢应下,两手合十,双目紧闭,连声念着佛号:“阿弥陀佛,阿弥陀佛,鄙人定时候服膺,毕生不敢忘。”但是,待他再昂首时,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已然消逝不见。
董老板捂脸:“我悔啊……怎能不悔!”
“牛子?”董老板不明白了:“方才徒弟也瞥见了,牛子已经被我杀死。”
“只因董家世代屠夫,杀孽太重,到施主这代,无子无女,乃是因果报应。但命之一事,确切并非改不得了,多做功德,赎了罪孽,方为善法。现下施主活杀了牛母和牛子,罪孽不减反重,老天还怎会赐施主一个孩子?”
“本来是如许啊,吃肉还是做功德了。”李苦儿傻傻地眨眨眼,总感觉何未染这一番话,透着些抵赖的味道……
李苦儿是记得章半仙的,阿谁又要骗猪又要骗鸡最后也没有把阿葵拔走的盲眼道人。现在看来,是来董老板家骗牛来了吧,真是可爱。
何未染点头,手掌一摊,变出先前化作老衲人是手上拨弄的佛珠,戴在董屠夫的手上,继而对牛母道:“如许,他定然没有不信的事理了。”
何未染点头:“但是事情还没做完呢。”
何未染看向窗外,小牛犊单独站在牛棚里,仰着头哀哀地呼喊……
何未染笑起来,刮了她的鼻子道:“如何,睡胡涂了还是失忆了?连我们先前做的事都不记得了?”
“怕是傍门左道罢了。若信了他,将女施主送去她家一天一夜,定关键了女施主了。”何未染将话说得隐晦,如何的害法,却不挑明。
何未染看她啃得一脸汤汁,取脱手绢替她擦了擦脸,道:“或许是去做人了吧,也或许又是进了牲口道,我也不晓得呢。”
李苦儿皱起眉毛深思了半晌,才总算想起来,之前就是说好要到董老板的梦里去的。
“病死了?”谎话,李苦儿鉴定。
“章半仙啊……”何未染眯起昏黄的眼,如有所思道:“他那奇法是……?”
“还要做甚么?”
“如何?你能放心去投胎了么?”何未染问。
“何姐姐……”她揉揉眼,看着面前女子形状的何未染,道:“我梦见我们变成和尚了。”
牛母长长地哞了一声,道:“如许,我也就放心了。今后我那孩子的事,还望女人分神操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