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乔,子叔荣,年亦五十不足,束发短须,方额粗眉,深眸阔鼻,一身正气。杜乔笑道:“说到心系百姓,乔不及子坚兄。本年仲春扬州饥荒,子坚兄但是捐削发中全数存粮,乔不及你啊。”
“你的恩师,人称关西孔子的杨震?”李固顿时想到了此人。
“杨章,他如何与刘文在一起?”杜乔道,“子坚兄,多事之秋,我实在想不通刘文为何前来。你且留下帮我留意一番可好?”
勤叔引杨章、刘文、周烈三人入厅。三人齐跪,杨章感念杜乔恩典,双眼潮湿。刘文心中甚喜,没想到本日李、杜二位大人全都见到。杨章将前后起因悉数讲来,杜乔嘱勤叔先带杨章、周烈旁厅歇息。
“也是费事,新房即位之前,你我曾荐立清河王。若你我冒然与他来往,那梁冀定能大做文章,恐反而害了清河王。”杜乔恼道。
刘文道:“杜大人,李大人,王爷早故意亲身来拜访,只是政务缠身,实在走脱不开,便命小人过来问安。”
“太好了,那我明日便随大人前去清河?”周烈问道。
“子坚兄勿急,勤叔,有甚么事吗?”杜乔拦住李固,转问勤叔。
“劳王爷操心了,只不过李或人早已赋闲一年余,不再是朝廷命官,刘丞不好再称我为大人了。”李固回道。
“清河王爷德才俱备,天下人共敬之,我们二人也只是适应民声,可不敢居功。更何况新君早立,我们就不说这个了吧。”杜乔说道。
“叔荣,无妨。他戋戋一个家奴,还兴不刮风波。莫说你我,以清河王的为人,他日发觉刘文诡事,自当会清理流派。”李固说道。
“老爷,陈留杨章与清河王家丞刘文一干人等求见。”勤叔回道。
刘文道:“我家王爷系出汉室正宗,何来改朝之说?二位大人,为了大汉江山不落旁姓之手,请改拥清河王吧。”
李固甚喜婴孩,上前索抱,杜夫人笑着将襁褓送到李固怀中,李固道:“叔荣,你老来得子,实为可贵,可不能亏了夫人和孩子啊。看这小家伙,一脸的不耐烦,定是听到你父亲的话,生起气来。”李固边说边逗弄孩子。
杜乔正要发作,李固拦道:“我二人都是被弃用之人,本身尚保不了,如何能保清河王爷?刘丞你为王爷两代家臣,所思所做也要多为王爷考虑。若你这般‘出兵买马’,定会给王爷招惹费事。”李固这话很较着,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谈了。
“勤叔,我每次来,你都在,本日如何才露面?”李固笑问。
“刘大人,我虽身残,但只要能让我回到疆场为昔日战友报仇,我愿为王爷效力。”周烈说道。
送走李固,杜乔与杨章再续旧情,嘱杨章多住几日,并派人暗中寻觅钟离权兄长踪迹。杨章与杜乔婴儿杜震甚是投缘,整天抱玩,其乐融融。
第二日入夜,雒阳城中。因震级不大,坍塌的尽是贫民区的危房,繁华地区还是灯火阑珊,真可谓一幕民生凋敝,一幕人间繁华。
老管家勤叔回道:“回李大人话,我奉老爷之命,外出施粥,方才返来。”
“李大人你也感觉震字好?难怪你们能聊得来,算了我带孩子去睡了,你们二人聊吧。”杜夫人接过孩子,分开正厅。
夜深人静,刘文房中。刘文手持茶杯,双眉紧皱,似有苦衷。仆人侍立品旁,小声问道:“大人,若改了路程,恐迟误了摆设的进度。”
“好,现在大汉西部羌乱、北部鲜卑、匈奴滋扰,王爷定能让你重回疆场。”刘文笑道。
“你是说此事清河王并不晓得?小小一个家臣,竟如此大胆,置主于水火。他就不怕你我揭露于他?”杜乔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