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所思谨慎翼翼地察看了他半天,方才道:“王爷,我感觉那神医有些装神弄鬼,又是骸骨又是怨气,哪有好药材会长在这类处所?八成是在信口胡扯。”
“来替袁大人的公子看诊。”鬼刺表示他关门,“只是没想到,一个病人还没看完,就又来了另一个,方才萧王殿——”
老吴:“……”
江凌飞道:“听闻这位袁大人的儿子身染恶疾,两年多了没见好,他便卖了泸州故乡的田产房屋, 又问亲戚朋友借了一大笔银子,这才将神医请到王城,今晨方才进府。”
回到王府时,天也快亮了。清月正抱剑守在云倚风院内,看到季燕然出去,规端方矩施礼道:“王爷,师父正在调息内力,谁都不能打搅。”
这个题目,有些毒手啊!
飞霜蛟奔驰如雷电,四蹄腾空跺地,在袁府门前扬起一道烟尘。
袁府客院中,几个药童正在守夜,万籁俱静,冷不丁院中落下一个白影,都被惊了一跳,顺手就摸出腰间毒瓶,只是在看清来人是谁后,却又纷繁低下头,怯生生不敢说话了。
“先前不还在睡觉吗?”季燕然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窗户,“没事吧?”
江凌飞背动手转圈:“不是,你这也太穷了吧?”
“闭嘴!”
老吴赶快在中间补一句:“送给令堂也行。”
吴所思咂舌:“这么邪门?”
“对,现在。”季燕然半晌都不肯迟误。江湖中人大多神叨叨的,鬼刺更是出了名的行迹不定, 再多等一晚,保不准明晨又会呈现新不测——悔怨药买不到,他也不想吃。
“唉。”鬼刺连连点头,“那阵他不懂事,本身率性混闹,不说了,不说了,免得又同我发脾气,王爷若想晓得,还是本身去问吧。”
但府里确切没有。
“深夜登门,是本王来得太莽撞。”季燕然指了指桌上的药材,“这些是送给公子的。”
“没事的,就是有些胸闷气短,老弊端了。”清月道,“哦对,师父还说,他明早要吃泥瓦胡同的粉丝汤,吃完再进宫。”
袁远思连连称谢,又惴惴道:“王爷这阵过来,但是朝中出了甚么事?”
……
吴所思点头:“是。”
前厅里灯火透明,袁远思一边仓促系着扣子,一边掀帘进门,气喘吁吁道:“下官不知王爷台端光临,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,还望王爷恕罪。”
袁远思亲身去客房请的鬼刺神医,速率倒是挺快,没多久就掀帘出去一小我。
从袁府出来以后,季燕然很长一段时候都没有说话。
季燕然点头:“大人放心,本王了解。”
季燕然笑笑:“好。”
“我甚么都没说。”鬼刺安抚,“只说了血灵芝生于骸骨,灌于怨气,书里就是这么写的,为师并没有扯谎。”
江湖话本里的神医,不是白发飘飘,就是年青漂亮,总之仙风道骨和俶傥公子总要占上一样,百姓才爱看。而像鬼刺神医这般又瘦又黑又像猴的中年男人,嘴上还要留两撇小胡子,不管如何看,都和“神”没甚么干系,和卖大力丸的神棍倒是十成十类似。
守门人嘴里骂骂咧咧,想着是谁这般不见机,半夜半夜来拍门,原是筹办经验两句的,却没推测对方竟会是萧王殿下,顿时慌得一蹦三尺高,一溜烟跑出来通传。
老吴听得一愣,甚么叫“七八十种化开在血里”?
兜兜转转一圈,终究还是逃不掉血灵芝,老吴听了沉默,老太妃听了堕泪。
清月道:“那王爷请回吧。”
“以毒攻毒。”鬼刺道,“云门主的毒,还就是这么邪门。”
季燕然皱眉:“他为何会中这么多的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