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是不能说,这些年外头风风雨雨的,总该有些传闻。”德盛公公道,“云门主既是风雨门主,想探听这些,可谓轻而易举。”
撒丫子跑得缓慢。
世人在路边搭灶生火,筹办烹煮晚餐。香味传出几里地,引来了一个穿戴破褴褛烂的山羊胡老羽士,自称出错跌下山,又丢了荷包,已经饿了一整天,求一碗饭吃,若还能有酒,就更好了。
江凌飞环顾四周,感慨道:“可当真是穷。”
德盛公公照实答他,有些能说,有些要问过皇上,方才晓得能不能说。
云倚风单手撑住头, 看得很细心。虽不知该不该将他当作父亲,但起码也算长辈,他不想遗漏哪怕只是半点旧事。
“我从未密查过这些事。”云倚风道,“先前是没想过,背面虽说晓得了孜川秘图与蒲前锋,但一旦牵涉到朝廷,风雨门便不会冒然脱手,这是端方。”
老羽士随便看了他一眼,道:“这位少侠,比来似有一灾啊。”
“蒲前锋像是有过一门婚事的。”云倚风道,“厥后是和离了吗?”
云倚风感激道:“有劳公公。”
老羽士拍拍袖子站起来,将酒囊挂在臂上一抱拳:“告别!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。”季燕然搭住他的肩膀,将先前云倚风说过的,武林盟主被人认外甥的故事讲了一遍。
其他人天然不会当真,都在背面暗笑嘀咕,说这羽士八成是看王爷生得高大贵气又严肃,不能信口扯谈,以是才扯甚么“看不清”,只敢乱来吊儿郎当的江少爷。
江凌飞皱眉:“你晓得我们的身份?”
如何说呢,书到用时方恨少,酸诗也一样。
江凌飞面无神采:“那酒是栖霞藏云,五十两银子一壶,付钱吧。”
云倚风吃惊:“……通敌叛国搏斗布衣,最后被满门抄斩的那位谢丞相?”
“是真的。”老羽士苦口婆心劝退,“少侠此行不管是要做甚么,不如都就此作罢吧,免得亏损。”
心上人名叫含烟,名字起得昏黄含情,人也生得昏黄含情,是王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。并且除了样貌,文采更是出众,自幼博览群书,会拳脚工夫,又精通构造奇巧术,令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。
德盛公公道:“阿谁时候,皇上就模糊发觉出谢家有题目了,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,但又怕打草惊蛇,不好明说,便公开里放出风声,说是已经替卢将军选好了静娴公主。”
“不是和离,而是蒲夫人难产,年纪悄悄的,母子二人都没了,在那以后,蒲前锋也就未另娶妻。”
“江少爷这就不懂了吧。”步队里有人道,“现在这一行,光会舌灿莲花说好话已经不吃香了,得编些血光之灾出来,谁若信了,就要费钱找他消灾,一来一往间,赚的银子可就翻倍涨了。”
其他人也纷繁拥戴,话题就扯到了江湖骗子,季燕然懒得会商这些事,便独安闲高处寻了个细弱树丫躺上去,枕着左臂,右手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小坠子。那是他前几天在路过玉宁镇时买的,虽不是甚么宝贵好料――说实在的,萧王殿下也辩白不出石料的好与不好,但看色彩温润,雕工细致,小小一只胖兔子敬爱极了,便想着要买下来送给云倚风,哪怕只能博他一笑,内心头也欢乐。
而在另一头,军队也终究到达了永乐州。
江凌飞在旁打趣:“酒总不能白喝,道长不替我们算一卦吗?”
江凌飞提示:“你若再装神弄鬼,酒价翻倍涨。”
季燕然又问:“得谁互助?”
“云门主。”德盛公公刚好端着托盘过来,说是惠太妃那头送来的汤,叮咛了七八回要趁热喝。
季燕然微微挑眉,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