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皇后这才转过甚,声音平高山说道:“平身,赐座。”
永安侯早已蠢蠢欲动,有些按捺不住了。永安侯夫人这两年,明里暗里也提过几次。只差没明着催促裴皇后了。
“过了及笄礼后,锦容很快就会回侯府。戋戋小事,侯爷觉得不必惊扰了娘娘。上一回进宫时,我便没有提起。”
“锦容回程家实在有一些光阴了。她还是十几岁的女人家,面嫩皮薄,羞于在裴家停止及笄礼,对峙要回程家。”
宣和帝偏疼大皇子,早已传遍宫中表里。立储之事,宣和帝情意未明,一众文臣武将暗里揣摩圣意,却无人在朝堂上提及立储二字。
永安侯夫人笑吟吟地张口道: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锦容生得清艳貌美,脾气和顺和顺,和阿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相互皆有情义。昔日锦容幼年,我不便张口。”
青黛目中蹿出一丝火苗。
裴璋在宫中做二皇子的伴读,也经常进椒房殿存候。裴皇后对这个娘家侄儿自不陌生。
“这门婚事,是阿璋主动相求,侯爷才应下。阿璋娶了锦容,必然会经心待她。我和侯爷也都拿她当女儿普通……”
“没想到,六皇子殿下忽地出宫去了程家。娘娘从殿下口中得知此事,心中惊奇愤怒,也是不免。总之,千错万错,都是我们思虑不周。请皇后娘娘包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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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皇后千万死不得!
永安侯夫人故作若无其事,笑着说了下去:“娘娘也是见过阿璋的。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夸,都城勋贵少年里,阿璋如果第二,无人能排第一。”
“妾身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永安侯夫人:“……”
永安侯夫人是裴皇后的娘家长嫂。姑嫂见面,总有些私房梯己话要说。每次都是菘蓝青黛两人留下服侍,一众宫女早已风俗。退出时将门关紧,站在门外数米处。
裴皇后张口打断永安侯夫人,声音轻柔又果断:“锦容愿嫁才嫁。”
菘蓝以峻厉的目光制止青黛的异动,轻声提示:“永安侯夫人给娘娘见礼了。”
永安侯夫人神采如常,笑着行了一礼。
裴皇后的目光紧紧落在永安侯夫人的脸上:“真的只如许吗?”
公然,裴皇后如被利刺戳穿胸膛,痛磨难当。
“侯爷几日前就写信提亲,命人送去边关了。等程妹夫复书到了裴家,我和侯爷就正式去程家提亲。”
程妹夫三个字,如锋利的刺,深深刺进裴皇后的心底。
“谁敢动本宫最在乎的人,本宫豁出这条命,也决然饶不了她!”
“侯爷已经筹算好了。等阿璋一结婚,就为他请封世子。锦容过门后,就是永安侯世子夫人。衣食优渥,一辈子的繁华繁华享之不尽……”
“侯爷最疼锦容,便应了。”
……
永安侯府将程锦容紧紧攥在手心,拿捏住了裴皇后的命脉。可永安侯府的命脉一样寄在裴皇后的身上。
程锦容是裴婉如的命根子,程望是裴婉如不能碰触的伤疤。
永安侯夫人:“……”
永安侯夫民气中得意地想着,见裴皇后神采稍缓,立即正色答道:“我刚才所言,字字句句都是真的,绝无半字子虚。”
“对了,我另有件要紧事奉告娘娘。”
换在常日,她自是不提。本日被裴婉如气得狠了,她便戳一戳这道伤疤。
“本宫病了十几年,”裴皇后忽地淡淡张口:“早就该放手西去了。现在强撑着一口气,苟延残喘罢了。”
……
永安侯夫人笑着谢恩,坐了下来。菘蓝冲一众宫女使了个眼色,宫女们鱼贯退出了门外,只要菘蓝和青黛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