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门客也愣了半晌。
当下,即有人抽出刀来,意欲揉身扑上,行走江湖的人,有几个怕事的?
摊主提起水烟筒顿了顿,笑道:“眉眼都没长齐备的小女娃,她能问啥?不就瞎扯几句,问我们苗人有几个婆婆,阿谁婆婆最短长。我估计,八成是有亲人中了盅吧。”
细细一瞅,车夫年约十七八,脸孔浅显,笑容洁净,右手扯着绳索摇铃铛,左手拿着一个酒葫芦,不时仰起脖子灌一口。此举,让人极度替他担忧,深怕他下一个刹时,便会赶着牛直直撞来。
便见得,纤纤绣足踏出来,笔挺长腿漫出来,柳絮细腰揉出来,俏俏挺挺绽出来,国色天香浸出来。真是个绝美的人儿,年方二八,如水莹霞,上身穿戴紫云短比甲,下身袭着鹅黄百褶裙,脚上踩着墨蓝绣花鞋,风吹扬柳腰,叶描秋云眉,嫩玉透琼鼻,朱缨点绛唇。
听得此言,美人细眉微皱,想要啐上一口又觉不雅,脸颊渐渐出现浅红,却偷偷看了车夫一眼,这一眼极其庞大,内里有恨,有羞,有怒,更有多少说不清、道不明的意味。
俄然,掌柜的眼睛一亮,猛地一推算珠,大声道:“有朋至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”
蓦地,车内传出一阵呼停声,车夫从速连扯三下绳索,就见那大青牛高低垂起前蹄,“哞”地一声,顿住了脚步。稍徐,车内钻出一个小女孩,年约十来岁,梳着两缕羊角辫,眉长若柳叶,唇薄似刀削,眼睛贼大,状若两颗滴星藏月的黑宝石。
人虽浅笑着,但却一眼冰寒。
人群一水二分,低埋着头,谁也不敢看她。
车夫笑道:“不是我一小我喝的,小青也有份。”说着,用根棍子挑起酒葫芦往前一伸,便见那头大青牛歪过脖子,扇着两只大耳朵,咕噜噜饮了一大口,然后浑身打了个颤,喘出一口浓气,眼露异彩,仿佛通体舒泰。
小女孩较着对车夫喝酒极其不满,挑着眉咕噜了两句,然后跳下车来,走到一处养盅摊前,东一挑,西一选,捡了好大一摞,随后便蹲在地上与摊主扳话起来。聊得一阵,好似一无所获,摇着脑袋,把那已经捡好的东西又放入摊中,嘟着嘴巴往回走。
“好哇,竟敢伤人!”
苗女微微一笑,低眉翻捡丹砂,手指极长,恰若根根玉竹,左腕系着一方粉色丝带,上面嵌着一朵花,并非常见的山茶而是曼陀罗,共有五片叶子,形状各不不异。因她蹲着身子,裙下长腿尽显,绑在腿间的彩带也与浅显苗女有别,色作大红胜血,中有暗纹无数。
苗女轻飘飘的说了一句,铲了一把丹砂装入囊中,随后渐渐站起来,身材高挑,几近七尺。起家之时,腰间的三角纹疏层层荡下来,更显得细腰如水柳,不堪一握。
“哼,酒鬼,都是酒鬼,别丢人现眼了,快走!”小女孩怒了,眉梢一抖一抖,恨恨的跺了下脚,钻入车中。
小女孩挑眉怒喝,说话间,扶着美人向堆栈内走去,又叮咛车夫:“酒鬼,把你的酒鬼牛给清算好,改天我们还得上路!”
“阿哥,不该看的,别看。”
车夫随和的笑了笑,翻身下车。
“酒鬼!喝死你得了!”
“叮叮叮!”
“哦?!!”
小女孩钻出来,瞪了车夫一眼,顺手把那银项圈与金铃扯在手中,揭开了帘。
“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