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,一应观众面色各别。万毒谷的女弟子当然是神情雀跃,而那银花婆婆与两名弟子则冷冷一哼。金花婆婆摇了点头,她又死了一个弟子,却不心疼,歪了下身子,两腿一错,换了个姿式,以左腿压右腿,看向台上的青阳与特兰阿尼。至于李锦苏,自打青阳下台,她便再未看那高台一眼。
青阳道:“休得胡言,我堂堂七尺男儿,岂会惧它这么个小不点!”
特兰阿尼的尾指顿在青阳的舌头前,叹道:“唉,你连死也不怕,还怕痒么?”
目睹那玉肌子便要自戕,金花婆婆却冷冷一喝,淡然道:“玉肌子,你尚未尽败,何需现下便死!待你败了,再死不迟!”
众目睽睽之下,便见满脸酒气的青阳站起了身,挺着胸膛飞上了台,一屁股坐在了特兰阿尼的劈面,伸手抢过她手中的银针,笑道:“昨日喝酒太多,正需尝点异味顺顺喉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”说着,把针塞入嘴里,将针上的毒液舔了个干清干净。
青阳道:“若与赤魅相较,谁更毒?”
这时,特兰阿尼悄悄将银针一搁,站起家来,抹了下额角,叹道:“唉,玉肌子,你蛊术不精却妄自逞能,现在又害一人牲命。现下,你可知,这除蛊之难?又可知,蛊道为何物?”
“你就晓得死!”
特兰阿尼白了他一眼,把他胸口的衣衫尽除,从盘中抓起一条血线蛇,正欲以银针取毒。
青阳道:“愈是斑斓的物事,愈是剧毒非常。越是看不见的波澜,越是壮阔无边。”
“休得胡来!”
一听小不点,小黑妞立马怒了,扬了扬手中小黑锤。表示青阳,休得小瞧小不点。
“阿,阿尼。”
“慢着。”
便在此时,高台的另一角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,青阳猛地一扭头,便见那金魅子浑身高低熊熊燃烧,状若火人普通窜来窜去,而那玉肌子托着雪莲,满脸通红的跟在那金魅子的屁股前面,一边大呼,一边不住的摧那雪莲,降下漫天大雪,看模样,是想以雪花融火,殊不知,却如同火上浇油,那火势不见灭,反而更加澎湃。未几时,那金魅子身子猛地一顿,然后歪了两下,厥后,嘎嘎噶的一阵异想,就此散在台上。打眼一瞅,化作一滩黑粉,连骨头渣子都不剩。
特兰阿尼将人面火蛛粉归处一处,以一枚小银勺勾了,往青阳的鼻孔送来,眼角余光却向那玉肌子看去。
青阳猛地一吸,一股火辣的气味刹时通贯满身,从速张大了嘴巴,往外猛吐一口气,殊不知,却喷出来一股烈焰,几乎将那凑过来的小黑妞烧了个正着。
青阳如是想。
青阳把嘴伸开,特兰阿尼将针尖在他舌头上一点,又捉起一只玉翠蟾蜍,以针尖挑破它背上的疙瘩,挤出血红毒液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她歪过甚来,晃着没有变色的银针,笑道:“这是佛血蟾,你猜,它毒不毒?”
这话一出,特兰阿尼鼻子微微一红,仿佛羞怯难耐,当下便命他张大嘴巴,将那蟾毒伏入他体内,再以指甲挑起一只人面火蛛,把那火蛛放在青阳的鼻子上,并令他切切不要转动,以免惊吓了火蛛不吐毒,又用尾指剜起一只黑黝黝的小蚂蚁,叫他张嘴,歪着脑袋,看他的舌头。看得一阵,尾指一伸,仿佛要将那蚂蚁放在青阳的舌头上。
青阳问道:“相思蛊?我曾中过么?”
“哦。”
“哇哇。”小黑妞又凑过来,朝着青阳刮鼻子。
青阳看着那蚂蚁在盘中转来转去,他的眼睛也跟着转个不休,一想到稍后要被这蚂蚁咬舌头,浑身蓦地一颤,顿时感觉麻痒难耐。
“啊!”
“为甚么呢?你看,这银针都没变色,赤色素净如同朝霞落日,怎会毒来?”她微皱着眉头,嘴角的笑意却甜得腻人,像个懵懂未知妙龄女儿普通,既憨真又敬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