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那一向不出声色的银花婆婆的老友,缓缓站起家来,朝着三位婆婆抱了下拳,说道:“湘西与苗域虽是一衣带水,不分你我,但若论先祖所传之巫术,我湘西倒是不如苗域,以往白玉京尚不知情由,现在却已然尽知。”此人身着汉人长袍,头上却缠着黑布,一副汉不汉、苗不苗的模样,不伦不类,不过,言语间却自有一股气势。
“阿尼,你且除来!”
“阿尼,莫怕,放心扎!”
芸姜便在她身边,忍不住轻声道:“李道友,你如何啦?”
“啊……”
青阳张着血口,嘿嘿一笑。
银花婆婆见玉肌子挑衅万毒谷,心中早生悔怒,当即便道:“我看使得,如此方为斗蛊大会之主旨,待得来届,也该当这般,方可弘扬我道!”
“没,没事。”
金花婆婆微微倾身,谛视着特兰阿尼,眼角余光却好整以暇的瞟着青阳,她想看看青阳方寸大乱的模样,谁知,她却绝望了。
这便是物极必反,极度的自大化为极度的自大。
特兰阿尼眉头皱起来,脸颊隆起来,嘴角弯起来,心中却奇:‘虽说我在极力保持阴阳均衡,但这是蛊毒,又非酒来,哪会甚么舒爽不舒爽?想来,是他怕我心生歉意,以是用心哄我来着。唉,他待我,实在,实在也是好的。’
银花婆婆道:“你且说来。”
“甚好!”
特兰阿尼嫣然道:“众所周知,蛊中有阴阳五行,本日我与玉肌子较的也是阴阳五行。在坐诸位师弟师妹也向来擅于伏蛊,却弱于除蛊,以是弟子却生一念。汉人有文斗与武斗,我苗家后代自是不输于他们,何不来场文斗?”
特兰阿尼素手拈针,晃出一道又一道的虚影,在青阳的七窍之处一阵繁忙,瞬息之间,她便已将青阳给图得花花绿绿,直若唱戏的花脸普通。而那些五行灵物经过青阳,眼耳口鼻舌以及心口而入,便似起到均衡的感化普通,水生则木起,金烈则火盛。如此一来,倒是稍稍伸展了些。
玉肌子便是这么一个自大且不幸之人,目睹本身在万众谛视之下除蛊失利,数十年来的苦心化为一腔东流,顿时激起他那极度的自负来。
实在,她错怪青阳了,青阳没有哄她。说来也奇,五蛊方入体内之时,青阳痛不欲生,待得阿尼调剂,痛意渐去之时,舒爽之意又浅浅袭来,恍觉本身的体内正自水生花开,云起烟霞。神海当中更是又生分歧,直若六合绽放,那一种玄之又玄的意念扑将袭来,直欲将人震作木鸡。而他腰间的酒葫芦则在荡着一层又一层目不成视的青光。
自大之人常常自大,不幸之人也必有可爱之处。
特兰阿尼捉着黑蚁,环环一举,笑道:“蛊入人体,窜改唯有中蛊者与除蛊者尽知,诸位师弟师妹却不知。现在既是斗蛊大会,为印证蛊术而弘扬我道,既是如此,莫若请几位婆婆将五行蛊毒窜改一一推演,而弟子再一一言解。如此一来,既可论得凹凸,又可让诸位师弟师妹晓得其间关窍,岂不是分身齐美?”
“贫嘴。”
“谁要咬你的舌头来。”
特兰阿尼害羞娇嗔,指甲一弹,便见那被挑逗已久的小蚂蚁顿时贴住青阳的心口,张嘴一咬。说来也怪,青阳浑身坚若金铁,凡铁难伤,但这小蚂蚁的一张嘴却犹胜宝贝,竟一口咬破了青阳的胸皮,更顺势一钻,深深的扎入青阳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