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默提玄气,抵当着寒意侵袭,半步不退,想了一想,说道:“把绿丫放了,也许,我能够奉告你。”
“我不逃。”小山鬼飞到青阳头上,抓着他的头发,很有义气的点头。
“如你所愿!”
“真不知?”
青阳边走边看,用墨极其素净,以浓蓝重紫描述着一场战役,攻方已经兵临城下,阵营极其雄浑,身披火红铠甲,铺天盖地覆盖四野,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。另一方则困守城中,大家面露惊惧之色。
小小冰棺躺在她的掌心,披发着无边寒气。
墙上有壁画。
她便是青阳山中的小山鬼,若无她大力襄助,徐姬岂能在幻景与阵法之间随便操控。
“我不再是我,我倒是我?”徐姬眯起了眼睛,仿佛在沉思,半晌,眼睛蓦地一亮,格格笑道:“是我便好。几百年来,奴家会过无数高人,都说奴家是恶鬼,要打要杀的。便连那些小羽士、小和尚,也一心想着超渡奴家。哼哼,看来,还是先生明理。”
通俗、悠远。
下一幅,画面调转回围城之战,天子脱下了帝袍,仅着内裳,嘴里衔着玉壁,脖子上挂着玉玺,手里牵着白羊,出城投降。妙龄女子站在城头,谛视着天子跪在泥泞中,还是裙角飞扬。
某个夜晚,你单独一人行走于道,却俄然如何也走不出去。
“青阳不知。”青阳说道。
目睹天崩地裂,青阳的眉头却皱得更紧。
徐姬歪头凝睇青阳,辩了一会,将棺盖再拉开一点,看着青阳腰间的酒葫芦:“先生实诚,最后一请,奴家听闻先生好酒,刚巧,奴家平生亦有此爱好。不知,可否让奴家,一饮先生壶中之酒!”说完,二指一推,欲将棺盖合至最严。
伴跟着幽幽的低喃声,庞大的冰棺渐渐展开,霎那间,爆燥的电芒雷针疯涌肆掠,好似欲将棺中的事物辗作齑粉。少倾,一支雪嫩如玉的手搭在了棺缘上,指甲是血红色的,手指间犹有电芒转动,随即那手掌猛地一用力。
青光如束,青光如柱,青光凝成了一柄剑。
别怕,这便是鬼打墙,火线定有灾害。
青阳按着酒葫芦的手抬起来,冷声道:“你非人非鬼非尸非神,你是煞魃!”
人若死,若无不测,七天以内魂即灭,化为煞气,返补六合;如果肉身不腐,即为活尸。人若死,身已散,魂截灵而融体,是为鬼胎,非大能者而不能为。而灵,没有任何人,能够反对它回归的门路。
“我姓徐,他们唤我徐姬。你说我不再是我,可我仍能想起统统。他们以阵法困我,以乾雷击我,我便研习阵法,整整三百年,总算破了它。”徐姬悄悄的说着,她已等了千年,并不焦急。待瞥见那些灯火跳动得都雅,伸手一招,点点灯火离蕊而起,飘浮于她的掌心,像极一束怒放的火莲。
至此,剧终。竖批:‘君王城上竖降旗,妾在深宫那得知?十四万人齐解甲,更无一个是男儿!’
天上地下,唯此一剑。
狭长的巷洞,七绕八弯,也不知通向那边。地板是青褐色的,一脚踩上去另有些许黏糊,提起脚来一看,鞋底沾满了朝湿的青苔。“吱!”一只老鼠沿着墙角溜了出来,颀长的尾巴在地板上拉出一条弯曲折曲的陈迹。
青阳手捉葫芦,胸口微微起伏,立品千年古柏下。
青阳看着那剑,呆了一下。
九阴绝煞阵,何人,如此暴虐!
再往里走,画风突变,身着宫装的妙龄女子打着秋千,绫带飞扬。年青的天子面带潮红,把着酒盏,在风中追捕着女子的绫带。而远远的,一群大臣们窥测于侧,点头哀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