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,剧终。竖批:‘君王城上竖降旗,妾在深宫那得知?十四万人齐解甲,更无一个是男儿!’
徐姬莞尔一笑,捧起手中火莲,一口吞了下去。厥后,掩着嘴,懒懒的打了个饱嗝,背转过身,伸出两根手指,从嘴里扯出一物,捧着那物转过身,面向青阳:“你瞥见了,就是它护着我。我出来晃了几百年,若不是它,我早就散了。可惜,现在它也快散了,而我也将散。现在,你能够奉告我,我到底是甚么了吗?”
稍徐,从那白炽般的雷光中传来一声感喟。
徐姬道:“此棺乃万年寒冰所铸,一旦合上,任他有天大的本领,亦将刹时化作冰渣。先生,可愿一见?”说着,便欲将棺盖合拢。
一白一青交缠在一起,难分你我。
她飘在了冰棺上,长发飞扬,裙角纹荡,无边的雷霆将她罩住,肆意的贯穿戴那柔滑而小巧的躯体。
九阴绝煞阵,何人,如此暴虐!
“嘻嘻,我可没用强,是她垂怜我,见我孤苦无依才帮我。是不是,绿丫小mm?”徐姬歪着脑袋,嫣然一笑。
“我不再是我,我倒是我?”徐姬眯起了眼睛,仿佛在沉思,半晌,眼睛蓦地一亮,格格笑道:“是我便好。几百年来,奴家会过无数高人,都说奴家是恶鬼,要打要杀的。便连那些小羽士、小和尚,也一心想着超渡奴家。哼哼,看来,还是先生明理。”
既已救得小东西,青阳当即再行破阵。
小小冰棺躺在她的掌心,披发着无边寒气。
一声轻咤,灯灭坟塌。
徐姬满脸凝霜,伸指在手腕上一划,汩汩鲜血溢出,又道:“奴家如果魃,岂会流人血!”
“嘎嘎嘎……”
这一刻,她斑斓无边。
虚无的空中,突地显出一只小绿蝶,细心一瞅,不是胡蝶,而是一个小人儿,长不敷三寸,小胳膊,小腿,小脑袋,相较身形,碧绿色的头发极长,满满的包裹着凹凸不平的上半身,仿佛穿戴一件标致的绿裙子,发端延长到背后,微微翘起,状若一对缓缓扇动的羽翼。
她的神情却冷酷如冰。
“狐狸尾巴暴露来了!”
幽冷的风嗖嗖贯来,墙壁上的挂灯不住摇摆。
青阳摸着酒葫芦,还没回过神。
但若魂、灵、身三者犹聚一体,死而未死,这又该是甚么?
月光如水,漫漫洒下无尽冷白,徐姬高飞在天,白莲怒放如雪;青阳安身大地,青光乍射如滔。徐姬早为乾阳所伤,青阳壶中剑时灵时不灵,俩人倒也战得不相伯仲。
目睹天崩地裂,青阳的眉头却皱得更紧。
青阳道:“青阳不知。”
如江泼洪,似海决堤。
“姐姐,好冷,好冷……”细声细气从小冰棺中传来。
“我姓徐,他们唤我徐姬。你说我不再是我,可我仍能想起统统。他们以阵法困我,以乾雷击我,我便研习阵法,整整三百年,总算破了它。”徐姬悄悄的说着,她已等了千年,并不焦急。待瞥见那些灯火跳动得都雅,伸手一招,点点灯火离蕊而起,飘浮于她的掌心,像极一束怒放的火莲。
徐姬歪头凝睇青阳,辩了一会,将棺盖再拉开一点,看着青阳腰间的酒葫芦:“先生实诚,最后一请,奴家听闻先生好酒,刚巧,奴家平生亦有此爱好。不知,可否让奴家,一饮先生壶中之酒!”说完,二指一推,欲将棺盖合至最严。
“我不逃。”小山鬼飞到青阳头上,抓着他的头发,很有义气的点头。
“奴家如果煞,为何会有魂?”
伴跟着幽幽的低喃声,庞大的冰棺渐渐展开,霎那间,爆燥的电芒雷针疯涌肆掠,好似欲将棺中的事物辗作齑粉。少倾,一支雪嫩如玉的手搭在了棺缘上,指甲是血红色的,手指间犹有电芒转动,随即那手掌猛地一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