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冷的夜,青阳一步踏出院中,不温不火的看着面前世人。
青阳撞在树上,粗如人腰的槐树回声而断,就在这时,玄明和尚便若一只秃鸠猖獗掠来,双目圆瞪,血口急张。
不想,青阳却把那印在手里掂了掂,揣入了怀中,淡然道:“我仿佛记得你了,不过,此印乃是令师张,张应机输给我的,不能给你!”说着,目光一溜,转向身后的玄明和尚,辩了一阵,皱眉道:“你这小和尚,也有些面善,莫不是……为它而来?”双手入怀,各持一物:一卷经文,一把金刚杵。
“喵!!!”猫叫声凄厉而短促,余音尚未尽出便已断绝。
青阳皱着眉头想了想,神情茫然,转而伸手入怀,掏了一掏,举着一枚玉印,冷声道:“便是它么?”
度过天、地、人三煞即为天人,别的俱是凡人,天人五衰不成除,凡人灾劫犹可为。天人比如常青树,五衰则是树中火,由内至外焚燃,大限一至,任你有天大的本领,也会化作飞灰。凡人灾劫虽多,却由七情六欲而起,都是由外而引内,以是,如果应对恰当便有一线朝气。
此印一出,马上披发着温和的玉光,将院内照得昼明如雪,细心一瞅,四四方方,厚有七分,纵横各有二寸半,其上盘着一条四爪金螭,须吻高翘,翼尾似刀,底部撰着六字篆文。恰是正一教的镇教之宝,阳平治都功印。
“叽,叽叽……”
世人一步步逼近,玄明和尚走在正中,灰褐色的僧衣裂荡如旗,随时筹办再来一击,张宗越在左,五花婆婆居右,红肚兜处后。
青阳歪倾斜斜的站直了身,面色惨白若纸,双眼却清冷如冰,渐渐的扫过齐步后退的四人,渐而,似嫌奔雷血煞盅的叫声过分刺耳,眉头一皱,扬起葫芦蓦地一震。
“唰!”
地上,骇然一张猫皮。
剑光,剑光。
“吽!!”存亡悠关,玄明和尚腾飞在天,身形涨得非常庞大,一言吐出,又急剧缩小。
这时,耳际传来阵阵破风声,李锦苏皱着细眉,缓缓起家,搭眉一看,只见夜空中再度飞来数物,不偏不倚,刚好落在身前。
“啪嗒!”,坠在三丈外。
公然,五花婆婆最是性急,若依计而行,他们本应在青阳为李盛怀护法而耗尽法力时,图穷匕现,围歼青阳。此事,李盛怀也口口声声说万无一失,不想青阳竟然敢抢先发难。依得她的性子,天然是要与李盛怀算上一算的,当下便将手一招。
光影逆转,移形换位,张宗越占有东方,青冠上的剑簪飘浮于肩头,光芒吞吐欲滴,锋刃直指青阳;五花婆婆占有西方,广大的衣衫鼓荡不休,内藏毒盅无数;红肚兜占有了南边,双手高低垂起,脸上的嬉笑已化为凝重。
风声哭泣,张宗越干笑如鬼:“哈哈,哈哈哈!”
取出一枚胭脂瓶,比了比,装不出来,便欲起家不睬,突见那物猛地昂首。
“嗖!”
“嗖,嗖嗖……”、“叮铃铃……”
“想吃我,没那么轻易!”
“啊,老身与你拼了!”
红绣鞋蓦地定住,李锦苏渐渐回过甚来,一眼却见乌黑的夜空中飞来一点赤光。
笑得一阵,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青阳,大声道:“青阳?先生?世人都说青阳先生身具大法,与之为敌,唯有一死!不想,离了青阳山的先生,不过如此!”
那奔雷血煞盅已然通灵,振起翅膀,拉起虹光,朝青阳扑将而去。
“来得好!”在那一刹时,张宗越就知青阳为何而来,既然不能依计行事,便只能倾力死战,蓦地一挥手。
李锦苏歪着脑袋想了一想,再次取出胭脂瓶,欲将它归入此中,谁知,那物却不肯入,在她的掌心不断打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