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格老子,老鸠婆这话仇家!”
李盛怀神情非常庞大,嘴唇不住爬动。
还没走近,只见那红光突然一闪,竟然一分为二,其一挑头向夜空飞去,留下微小暗淡的一点悬浮在半空,一明一灭。
青阳却仿若未见,悄悄的将李锦苏托付给李盛怀。许是惶恐过火,李锦苏睡得极沉,当她偎着李盛怀胸口的那一刹时,颀长的眉颤了一颤。
玄明和尚眉头猛地一紧,身子一抖,满脸涨得通红。
张三退后一步:“你先请。”
红肚兜跳出来,拔动手腕上的小金铃,怪笑道:“一个来源不明的女鬼,一个自命风骚的癞蛤蟆,如果他们能够让那人显山露底,这笔买卖做得划算!”说着,昂首看了一眼李盛怀,嘻嘻直笑:“当然,做买卖总得给点长处,你说是不是,李世叔!”
这厮,结婚十余年,年年等候,年年绝望。
张三为人诚恳本分,是李家的保护,本是江右人。
昨日是老爷子大寿,来宾浩繁,张三本该留在府中值勤,但却掂念着婆娘即将临产,便向二老爷告了个假,彻夜守在婆娘的房外,等着带把的崽子出世。
“怪事,青阳先生如何抱着个袋子!!”
“撒豆凝甲、抛叶飞剑,李老爷子公然了得,但事已至此,何不静观其变?那人如果他,此二人定然有去无回,若不是,也与我等无忧!”张宗越从室内渐渐走出,手里捏着剑簪。
就见那青光越来越近,圆剪口青布鞋踩着草尖,一步步向李盛怀走来,路过玄明和尚时,老衲人默无声气的退在了一旁。
“咻!”
剑吟激响,身后奔来一道光芒,李老爷子背后仿佛长了眼睛,肩头猛地一斜,即见那光芒擦着他的肩膀飞了出去,待至墙角突然折回,直取李盛怀胸口。
“啪嗒!”
红光霎但是灭,随即,屋内传出宏亮的哭泣声,稍后,接生婆夸大的笑声响起:“哈哈哈,张三爷,带把的,带把的……”
张宗越伸开的嘴猝然阖上。
驼背老头嘲笑:“我家大兄待诸位是朋友,诸位却暗中谋算我大兄,天下间,岂有这等朋友!”话说完,人已退至月洞口,当即回身窜出月洞,一眼却见李盛怀矗立在火线,一动不动。
……
突地,张三心头格登一跳,这胎印与方才那东西倒有几分类似,莫不是?他久随李盛怀行走江湖,也算见多识广,天然晓得些奇特之事。但转念又一想:‘管他是不是,毕竟是我老张家的种!’如许一排解,脸上笑意更浓:“我儿子有奇相,将来是要做大事的,你好生歇着,我去处老爷告喜!”
“嗯。”青衣小厮点了点头,回身入镇。
说完,提着腰刀出了院。
世人目光追着青阳的身影,神情各别。
李盛怀乌青着脸,环环扫了世人一眼。不想却因他这一哼,胸腔怦动之下,李锦苏仿佛要醒了,皱着眉头在他的胸口擦了擦。李盛怀深怕惊醒了怀中的女儿,置女儿于难堪尴尬地步,当即快步向西院阁楼走去。
在李盛怀的面前,丈许外,站着一人。
玄明和尚合什不语,闭上了眼睛。
正抽得烟绕雾缠时,突见篱笆墙外飞过一点米粒大的红光,状似夏天里的莹火虫,只是色作殷红。那红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,颇是奇特,张三忍不住站起家,向篱笆墙走去。
张三乐不成支,待亲身考证过那带把的儿子,把媳妇好生一阵表扬,给接生婆包了个大红包,替祖宗上完香,又拉着九个女儿来到院中,齐齐跪下,朝着青阳山拜了三拜,嘴里喃喃有辞:“感谢先生,先生说是本日得子,果然得子,以往张三多有获咎……”
世人失容,鸦雀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