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心中有事,更偶然探听别人的事,见他来陪本身喝酒,便尽管你一口,我一口的推起酒坛子来。
“唉……”
我们苗人修行与汉人分歧,汉人弃‘情’如敝履,修得跟木鸡石狗普通,那不过是走上了道之末节。我们苗人延承祖德,自泰初以来,便入情修情,唯情而极!你之路,你之劫,即在此‘情’劫!如果,你不为他伏下相思蛊,那为师便也硬上一转意肠,做做那见死不救之人,又有何妨?”
“我有些担忧。”小青侯眼睛一闪一闪。
小青侯吹灭了灯光。
青阳哈哈一笑,举酒再饮。
“晓得了。”
“不必了!”
未几时,一坛桃花酿便落入了两人的肚子,夏侯云衣扑倒在屋顶,嘴里犹自囫囵有声,却听不清他在嘟嚷甚么。
“我有甚么好担忧的,酒鬼罢了。”
“师尊,阿尼哪,哪有……”
青阳笑道:“你不在屋里照顾大蜜斯,上来做甚么?”
坛上贴着一张小字条,笔迹婉约:知君好酒,赠君桃花酿。
这时,白玉大道中行来一人,走近了一看,倒是名年约三十高低的苗人男人,那人手里抱着一坛酒,见了青阳,裂嘴一笑,将酒坛放在地上,回身便去,未有只言片语。
婉转、清脆的水声响起,《听水阁》温馨入眠。
看来,这厮酒量太差,非是我道中人!唉,也不知他住在那里!
穿过青石小道,直入殿中,一眼便见,师尊坐在皋比木床上。
特兰阿尼伏在地上,肩头颤抖不休,眸子里汪起了满满的两湖水。
小青侯道:“大蜜斯是甚么样的人物,岂会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青阳缓缓支起家来,坐在屋顶。
特兰阿尼收回目光,稀少的竹林中传来轻微脚步声。
“这是阿尼酿的酒,你这厮,真真好福分,我恋慕你!可惜,便如喝酒普通,你这厮,便,便像你那头牛,恁地糟蹋好酒!”夏侯云衣那里禁得住青阳这么灌,只得一会便头晕目炫,提及胡话来。
“咳!”
特兰阿尼更惊,脱口道:“那,那人不是死在玉童圣僧手里么?怎,怎地与她们相干了?”
青阳转头一笑:“哦,我是吴刚,那你莫非便是那只蟾蜍?”
青阳愣了一下,又自嘲的笑了笑,举起酒坛一阵闷饮。
“你是吴刚。”小青侯望着玉轮,幽幽地说。
小青侯曲腿于怀前,双手揽着小腿,下巴枕在膝盖上,盯着本身的脚尖,低声道:“我担忧的是你!”
月浮星移,天空静湛。
血花婆婆咳嗽了一声,面色更红几分,灯光辉映下,仿若浮着一层血。
“整天就晓得喝,你的内心莫非便装不下别的事了么?”小青侯飞了上来,在青阳身边坐下,数落着他。
他,恰是夏侯云衣。
摇摆着身子,向另一间竹舍走去。
血花婆婆冷冷一笑,谛视着特兰阿尼,说道:“若真是玉童圣僧脱手,五花岂能放出走雷血煞蛊来?我那薄命的妹子虽夙来与我反面,但我又岂会端的盼着她死?说不得,五花便是死于这几个娃儿手中!”
“叮叮咚……”
这时,隔壁的灯亮光了,小青侯鬼鬼祟祟的推开窗,朝青阳的房间瞅了瞅,转头道:“大蜜斯,酒鬼睡了。”
小青侯正色道:“大蜜斯仙子普通的人物,你喜好也不为奇,只是,只是……”
“嗯。”李锦苏应了一声。
小青侯沉默了一会,从青阳手里夺过酒坛,饮了一气,抹嘴说道:“酒鬼,事有轻重缓急之分,大蜜斯没有怨你,你也不能负了大蜜斯,万事,待除了大蜜斯身上的蛊再说吧。”说完,把酒一放,飘身下落。
青阳不语,只顾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