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道:“或许浪迹天涯,或许就此驻下。”
寒光一闪,那斧头与盾牌化作门板大小,披收回奇光异彩,直立在青阳与小青侯面前。
夏侯云衣抱着酒坛饮了一气,悄悄一挥,酒坛即向青阳飘来,他本身却双手斜撑在背后,瞻仰着头顶明月,喘着酒气,说道:“青阳贼厮,你说那天上皓月,千万年来如同一日,逢夜必照大地。不知,它可曾感觉倦怠?也自孤傲?这天下间,又何来真正的大安闲?”
“酒鬼,你不会是想兼并我的宝贝吧?”小青侯双手捧着斧头与盾牌,紧紧握在胸前,神情防备的看着青阳。
面对酒道中人的应战,青阳自是不惧,夏侯云衣这厮,酒量差得一塌胡涂,的确就是一杯倒,除非他暗中作弊,不然谁怕谁来?
四野一派沉寂。
青阳一怔。
此地正对着千倾平湖,因夜色已临,那湖怪阿璃又从湖底冒了出来,振着胸中七万八千孔,朝着湖面喷洒着水珠,激起一阵动听的叮咚声。
“快命它变小,去喝你的酒吧,莫输给那只黑八哥。”
“青阳贼厮,叩叩……”
青阳一头焦发,只余五寸。
青阳嘿嘿一笑,飞起铁爪,纵身而上。
青阳心中生奇,莫非这厮真的在作弊,如此却非我道中人。
青阳无法,只得喝道:“变大!”
小青侯一听,顿时怒了,把桌子一拍,横眉竖眼:“好你个死酒鬼,竟敢经验起我来了!你当我奇怪你这破斧头、烂盾牌么?这褴褛物事既不能砍头,也不能檗柴,要来何用?”手里却死死握住那小斧小盾不松。
“稍待。”
那笑容,是那般的斑斓,令民气悸。
青阳晓得,夏侯云衣固然向来寡言少语,却极其好强,定是昨夜烂醉如泥以后,贰心生不忿,因而便想来找本身一雪前耻。
小青侯把那斧与盾在手里抛了抛,此时这奇特的斧盾光芒不再,黑黝黝的毫不起眼,与在不周山时所见仿若两物。
一时候,夏侯云衣的话语直往青阳内心钻,顿觉天上的月光撒在身上也是凉凉的,而夜中轻风缓缓吹来,又凭增多少萧索,便连那湖怪所凑的曲子,也仿佛由轻巧化成衰怨、声声委宛,情不自禁隧道:“或许,六合真是樊笼,皓月千万年如一日,乃不得不为。”
青阳看了一眼她的手,便知她已经喜好上了,无可何如之下,他只得将在不周山所见之事轻声道来。
谁知,此时小青侯却叫了起来。
‘它竟然一起跟了来?莫非,它真的通灵知性,知我不喜它古怪,便就此敛了光芒?’
小青侯朝夏侯云衣翻了个白眼,骂了一声:‘又来个酒鬼!’然后捂着本身的口袋,沿着回廊,快步向李锦苏的房间而去。
待从屋中出来时,日头已尽沉,屋顶上的浮灯已燃,荡出莹光静放,院中一片青白濛濛,小黑妞已不知去处,料来是去寻特兰阿尼了,夏侯云衣歪身坐在石桌边,一边唤着“青阳贼厮”,一边以手指叩着酒坛。
内心却莫名的想起了那湖底的绛珠仙子,孤傲无依的潜伏湖底幽幽抽泣,因其眼泪而生斑斓万分的绛珠花,可她想来也是不肯的,也不知,她为何只剩一个脑袋,甘愿飘在湖底而不拜别?
月色迷离,摇竹疏影。
血花婆婆看了眼特兰阿尼,笑道:“阿尼,你既已替他伏下了相思蛊,为师自是不会食言,明日即略耗心神,替那女娃儿除却奔雷血煞蛊。只是,你得需知,这相思蛊一旦伏下,七日内,若不可那阴阳交泰,他便会爆体而亡。”
青阳与夏侯云衣都没说话,你来我往的推酒豪饮。彻夜的夏侯云衣一改昨日之态,一张脸喝得红中透紫,却愈战愈勇,竟不输于青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