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女儿给祖母存候。”等穆氏落座,一旁,惠安公主灵巧道。
要说惠安公主也是不幸的,且不说庶出的身份,被养在穆氏身边,郑皇后连带着都也不喜惠安,倒是颇给淳嫔所生的宁德公主面子。
“主子,皇后娘娘也是怕因为昨个儿东宫走水之事,底下的主子嚼舌根,凭白惹了一些流言流言。想来也是无法之举。”
郑皇后一副上位者的倨高,漫不经心道:“晓得你是个端方的,起来吧。”
穆氏浅含笑了笑,道:“可不是,一转眼就要到议婚的春秋了。”
慈宁宫里, 尽是檀木香味。
这时,淳嫔笑着看向穆氏,意味深长道:“恭妃姐姐今个儿可贵的出了长春宫,倒是奇了。不过也是,恭妃姐姐最是孝敬,昨个儿地动,恭妃姐姐必是担忧太后娘娘受了惊吓。”
“主子,皇后娘娘这是在惊骇呢。穆氏毕竟是皇上的嫡妻,这些年,碍着宗亲和外头的流言流言,她没把穆氏如何样。可昨个儿东宫走水,她内心头,又如何能舒畅。”景嬷嬷低声道。
宫女口中的恭妃,恰是先皇后穆氏。避居长春宫以后, 承平帝便赐了恭这个封号。
郭太后又问了惠安公主这几日读了甚么书,和宫里的绣娘学了甚么新的花腔子,这时,有宫女出去传话:“娘娘,皇后娘娘和淳嫔过来给您存候了。”
“这蠢货!”郭太后猛的把手中的茶杯一阵,神采丢脸极了。
“是啊,太子虽现在是东宫储君,可到底这个嫡字,有些名不正言不顺。”郭太后一边说着,一边神采凝重的转动手中的檀木佛珠。
惠安公主现在是被记录穆氏名下,小的时候再是不懂事,近几年也明白了,父皇不喜母妃。
说罢,顿了顿,又道:“只盼着婳朱紫能好好的奉养皇上,如此,也不枉皇上日日宠幸她。”
郭太后就是有些气不顺, 并未曾真的要发作。
郑皇后点点头:“我方才已经差人往御书房送了早膳,只是到底担忧皇上政务繁忙,不顾本身的身子。”
见她灵巧懂事的模样,郭太后笑着拉着她的手,道:“这孩子真是见缝的长,过年那会儿,还不显。这几日瞧着,倒是有大女人的模样了。”
“姨母。”郑皇后的这声姨母,倒有些撒娇的味道。
郭太后把这统统都看在眼中,内心顿时有些愠怒。
郭太后岂不知她的心机,笑了笑,道:“惠安和宁德都长大了,宫里就这么两个公主,哀家哪个都不会让她们受了委曲的。”
郭太后点点头,忙让人赐座。
若不是为了阳陵侯府,穆氏又何故会苟活到本日。可宫中妃嫔自戕是大罪,她死了倒没甚么,若惹了皇上猜忌,感觉她有怨怼之心,她这些年的忍辱负重,算是都白搭了。
若细心提及来,忠国公府的永昭郡主,天子是真的宠溺的很。
说完,郭太后又忍不住一阵感慨。
郭太后岂不知她这是用心的,可她这当祖母的,又如何能看着她用心拿捏惠安的婚事。
说完,她尽是讽刺的看向穆氏,可让她愤恚的是,穆氏像是底子没听到她的话普通,还是恭敬的坐在那边。
“嫔妾恭请太后娘娘圣安。”
郭太后悄悄感喟一声:“瞧瞧她,现在是愈发拿大了。眼底早就没哀家这个姨母了。”
她是承平帝的嫡妻,当年先帝爷亲身指婚,可谁又能想到,造化弄人。
没一会儿,郑皇后一行人就走了出去,淳嫔和宁德公主紧跟在她身后。
若换做暮年,早就被郑皇后公开里措置了。可近些年,郭太后冷眼瞧着,郑氏对于后宫这莺莺燕燕,也没那么放在心上了。
可她从不感觉有任何的委曲,她的生母田氏早就去了,这些年,若不是母妃教诲,她只怕比现在更艰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