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说她现在是中宫皇后,该喊郭太后母后,可今个儿,她却喊了姨母,可见,是遇着甚么难堪的事情了。
郭太后岂不知她这是用心的,可她这当祖母的,又如何能看着她用心拿捏惠安的婚事。
“孙女儿给祖母存候。”等穆氏落座,一旁,惠安公主灵巧道。
郭太后也没戳穿她,点了点头,让她坐下。
郭太后冷哼一声:“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甚么?原不过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,这下好了,非要闹腾成如许。”
郑皇后这么说,倒也不是吃味,现在太子娶妃期近,东宫又走水,她怎能够在这个时候,不知轻重。她恨不得婳朱紫把皇上哄的开高兴心的,如许,对于东宫走水一事,皇上也不至于多想。
穆氏在方才宫女出去回禀说皇后过来时,已经恭敬的站在了一旁,这会儿,垂着视线,缓缓欠了欠身:“嫔妾给皇后娘娘存候。”
若细心提及来,忠国公府的永昭郡主,天子是真的宠溺的很。
当年,穆氏还是中宫皇后,郑皇后再得宠,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。现在,穆氏却不得不在郑皇前面前做小伏低,这内里的酸楚,可想而知。
说罢,顿了顿,又道:“只盼着婳朱紫能好好的奉养皇上,如此,也不枉皇上日日宠幸她。”
郭太后摇点头:“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不管是那里,天子都少不得头痛。”
没一会儿,郑皇后一行人就走了出去,淳嫔和宁德公主紧跟在她身后。
一时候,屋里刹时温馨了下来。
“嫔妾恭请太后娘娘圣安。”
郑皇后一副上位者的倨高,漫不经心道:“晓得你是个端方的,起来吧。”
郑皇后看她谨慎翼翼的模样,含笑道:“罢了,你是甚么操行,本宫如何能不知。只是这话,无需再说。”
郑皇后千万想不到的是,此次地动,是东岳泰山,不过这都是后话了。
这时,有宫女出去回禀,“太后娘娘,传闻梁公公把东宫两个值夜的寺人送到慎刑司去了。”
“这蠢货!”郭太后猛的把手中的茶杯一阵,神采丢脸极了。
要说惠安公主也是不幸的,且不说庶出的身份,被养在穆氏身边,郑皇后连带着都也不喜惠安,倒是颇给淳嫔所生的宁德公主面子。
恭,恭敬之意。可见承平帝对穆氏的不喜。
说完,郭太后又忍不住一阵感慨。
郭太后点点头,忙让人赐座。
淳嫔这些年唯郑皇后马首是瞻,她之前不过是太子宫里的太子昭仪,现在,有皇后护着,她可不得酸穆氏几句。她最是体味郑皇后的苦衷儿,昨个儿东宫走水,皇后心头怕是又对穆氏耿耿于怀了。
若不是为了阳陵侯府,穆氏又何故会苟活到本日。可宫中妃嫔自戕是大罪,她死了倒没甚么,若惹了皇上猜忌,感觉她有怨怼之心,她这些年的忍辱负重,算是都白搭了。
可她从不感觉有任何的委曲,她的生母田氏早就去了,这些年,若不是母妃教诲,她只怕比现在更艰巨。
“主子,皇后娘娘也是怕因为昨个儿东宫走水之事,底下的主子嚼舌根,凭白惹了一些流言流言。想来也是无法之举。”
说完,她尽是讽刺的看向穆氏,可让她愤恚的是,穆氏像是底子没听到她的话普通,还是恭敬的坐在那边。
若换做暮年,早就被郑皇后公开里措置了。可近些年,郭太后冷眼瞧着,郑氏对于后宫这莺莺燕燕,也没那么放在心上了。
她拍了拍惠安公主的手,满目慈爱道:“惠安自有哀家护着,她的婚事儿,如何说都得哀家点了头,万不会让她受任何委曲的。”
惠安公主现在是被记录穆氏名下,小的时候再是不懂事,近几年也明白了,父皇不喜母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