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承泽原想着能如许混些日子,等着来岁顺顺铛铛便了局去了。不成想他老子跟他先生都是不费心的,好端端的又降下一个轰隆来,筹议了要送他到国子监去。
沈琰这时却极有耐烦,一面叮咛外头预备韩承泽极爱的两色糕点小食,一面劝他道:“你这也太颓唐了些。不过就是国子监罢了,你竟还比不过那些凭着恩荫出来的么?”
沈琰看他一眼,也不回嘴,只叹口气道:“那里是我在乎呢。实在是在乎这玉的人太多了些,我才不得不跟着在乎些罢了。此时想想,也实在好笑,这么个绣花枕头一样的人物,何德何能担得起如许神物?这神物也实在忒没眼色。”
沈琰如本年纪大些,身上又早有举人功名,沈老先生晓得他今后必定入仕的,也颇教了他很多事情,是以倒是晓得些内幕的。听韩承泽负气说话,便笑道:“你这话只幸亏我这里说说罢,如果教伯父伯母闻声,指不定要打断你的腿呢。好的不学,偏拿那等人家的孩子来比。”
韩承泽瞪大了眼睛,想着自家哥哥现在正在龙禁尉里供职,日子过得如鱼得水,听着母亲前几日说话,眼看就要娶了嫂子进门的,忍不住唏嘘道:“不过读书罢了,哪至于就搭上命去?我哥哥也没甚么读书天禀,当今不是一样前程光亮的么。”
韩承泽一时感觉非常心烦,顺口道:“一个两个的,都不肯让我好生懒着。我传闻,贾家的阿谁宝贝蛋,年纪比我还大呢,现在也是书笔不沾手,我便没人家如许运气。”
韩承泽正半眯着眼睛听他说话,只听到这“含玉而生”的大造化几个字,好似很有不屑,他自来与沈琰熟悉,说话也并无忌讳,便笑着嘲弄道:“沈大哥好似对他这玉格外在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