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季勋薄唇紧紧抿作一道,闻言不忍地阖了眼眸,嗓音沙哑地叮咛:“出去吧!”
“是。回王爷,部属偶尔得知,真的是很偶尔得知的。”长英用力点头以加强可托性,在领遭到主子一记瞪视后再不敢胡扯些有的没的,一古脑道,“秦四女人貌似会与建邺知府家的五公子订婚,这张五公子外头瞧来人模人样,实际却不是甚么好东西,他不好女色,倒是个断袖,不但如此,还偏好模样姣美的男童,府里凡是长得稍好的男娃,没几个不遭他毒手的。”
平姨娘的死只在秦府内宅中激起小小的一片浪花,很快便又息了下去。不提她的奴籍,单是府中有高朋端王这一层,秦伯宗伉俪俩都会死力掩下。
“不、不会的,不会的,姨娘多、多心了,快睡吧,一觉醒来甚么都会畴昔了……”鹃儿有些语无伦次,也不知是在安抚对方,还是在安抚本身。
素岚与青玉两人均是沉默,并没有答复她。
秦府主子虽死力掩下了平姨娘的死,但陆修琰是何许人物,出了性命如此大之事又岂会瞒得过他去。
“罢了罢了,说来也怪本王狐疑重,现在既洗脱了秦四女人怀疑,内宅妇人之事还是避嫌些为好。”
洗墨躬着身子便要退下去,临出门时不自禁地回身一望,却见主子踉踉跄跄地往里间走去的背影。
“老爷,老爷……”久久不能眠的秦季勋,正失神地望着帐顶,俄然听到小厮洗墨的惊叫声,他不由皱了皱眉,轻斥道,“半夜半夜的乱嚷嚷甚么?药可送去了?”
“秦张两家攀亲,秦家看中张家将来或会有的出息,至于张家,若那张夫人很有手腕,亦非笨伯,自知该为断袖儿子娶一个有姿色、性子和软却又家世不及自家的媳妇,如此方轻易拿捏,而秦四女人恰好满足她这番要求。”说到此处,陆修琰眸光一寒。
半晌,还是素岚道:“存亡有命,平姨娘这一去,也是离开了人间各种悲苦不易……”
一大早便得了回禀的周氏悄悄吹了吹双指新染上的蔻丹,而后淡淡地瞥了一眼神采惨白,正颤抖不止的浣春,嘲笑道:“真是没用,死了便死了,有甚么好怕!那贱婢自生了要不得的心机,便晓得本身迟早得死!”
长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,小声道:“上回王爷让部属留意秦府内院异动,部属一时……”
这是第几个了?第二个、第三个,还是第四个?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苦笑一声。
西院西北间内,披着满头狼藉长发的女子伸直着身子躲在阴暗的角落当中,满目沧然,面如白纸。
秦若蕖却仍怔怔地坐着,仿佛听不到她的话,很久,才闷闷地低头道:“岚姨,不知怎的,我感觉内心空落落得难受。”
干巴巴的安抚连她本身都说不下去,只能点头感喟,转移话题道:“蜜斯的百寿图可绣好了?老夫人寿辰但是转眼便到。”
陆修琰抬眸望了他一眼:“你能想到这一点,也算是有些长进。只莫忘了,人在做决定之前,除了明智,另有豪情摆布,张夫人宠嬖季子,又以与皇家干系为荣,岂会等闲接管小门小户之女?这一门婚事,必须大要都雅,让人瞅不出半点不当,又要满足她真正的择媳标准。”
“平姨娘死了,死在了浣春手里,就在方才。浣春是谁的亲信,莫非这还要我说么?”浣春半夜半夜掩人耳目而来,慌镇静张而去,再接着便是每隔数日来送药的洗墨……
陆修琰神采一沉,呵叱道:“本王竟不知,你何时学了那长舌妇?”
“满足这三个要求的女子何止千万,挑个小家碧玉不是更稳妥些?秦府虽不如张府,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,真要闹起来,张府一定能得好。”长英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