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来太庙祭祖的，除了天子独一留在京中的手足恭亲王、胞妹澜春、皇后，另有他的一儿一女。皇子是皇后所出，现年九岁。公主是舒嫔所出，因舒嫔的身份没法参与祭祖大典，遂由皇后代为照看。
“你都说是司膳司来的，是朕的司膳司，还是你的司膳司？”天子理直气壮，“何况食君之禄，忠君之事。你的俸禄是朕给的，朕但是你的衣食父母，朕吃你的，那不就是吃本身的？”
卖力太庙祭奠事件的寺人是司礼监的，长年守在太庙。他恭恭敬敬地将燃好的香送进天子手里，天子接了，跪地施礼后插入香炉当中：“大兴子孙子之携兄弟严琛、胞妹澜春拜见列祖列宗。”
眼下，她见天子来了，张口就告状：“二哥您来得恰好，赵孟言这家伙好大的胆量，本公主是看得上他才向他讨吃的，他不但不给，还一小我吃得咯嘣脆！”
天子本来都筹办上辇了，闻言一顿：“咸的？”
太庙与宫城中的大殿并无太大辨别，一样的朱墙青瓦，一样的青石宫道。
天子自打十二岁册封太子以后，每年都会来这里祭祖。
那油纸包已然被扎穿，前后两个大洞穴里还模糊能瞥见染血的花生酥。天子面色不太都雅，这一刀如果直接插在他身上，恐怕他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精力还能站在这里替澜春包扎了。
他看了长公主一眼，正色训戒：“澜春，女人家就得有女人家的模样，学这等丢人玩意儿吃叫花饭，你也不嫌寒伧，还美意义上赶着去讨！”
赵孟言在慈宁宫外的月门候着，天子瞥见他时，他手里拿着只敞开的油纸包，正一下一下拈着内里的东西往嘴里扔，还嚼得咯嘣脆。
不知甚么时候赶来的长公主就站在他中间儿，鼓鼓囊囊的一张脸，不晓得在生哪门子气。
第五章
太庙内供奉着大兴皇室的列祖列宗，大兴建国已有二百七十余年，从高祖到先帝统共历经十三任帝王，有兴有衰，一起至今。
目睹着长公主走了，天子这才松了眉头，又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：“这到底是甚么？”
目睹着赵孟言又是一颗花生酥丢进嘴里，她气得顿脚：“二哥您得替我做主啊！”
“司膳司得来的。”赵孟言有点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，拽着天子衣袖，“皇上，臣的零嘴儿……”
“三弟，本日之事，不成说。”
天子三叩首后，那寺人就自发上来搀扶他起家。澜春在他身后，堪堪昂首筹办起家，就瞥见那寺人伸手的同时，天青色的素纱袖口忽地飞出一道寒光。
天子眉头一皱：“越大越不像模样，你见过都城哪家的爷儿捧着个油纸包吃零嘴儿的？好歹也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爷，朕的侍郎，叫人瞥见成何体统？”
恭亲王心头一凛，几近是顷刻间明白了天子的话――不成说的并非是这行刺之事，又或是他假装受了重伤，而是那寺人口口声声说着他违背先帝遗诏，篡夺皇位。
“不要叫人。”天子扶着澜春，眉头紧蹙地看着阿谁死人，“既是死士，定有充分筹办，只要人死线索就断了。先等等。”
“二哥！”她尖叫一声，下认识地伸手推开的天子。
话音刚落，他噗地吐出一口乌血，脖子一歪没动静了。
他侧头从那油纸包里拈了颗怪味核桃扔嘴里，没两下眉毛就扬了起来。
但她力量不敷，堪堪将天子推得后退两步，而那司礼监的宦官竟是要行刺天子，锋利的匕首恰是照着天子心窝子去的。她这么伸手一推，刚好推在天子胸前，而那匕首也扎进了她的手背，鲜血横流。
“来人――”他欲把禁军统领方淮叫出去，却被天子沉声喝止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