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轻墨冷嘲笑道:“是么。”
“宫主请尝。”兰箫道。随后将茶盏放至唇边,悄悄吹气。
“你本日倒是格外的循分。”劈面一样身着白衫的男人悄悄笑道。
“哦?”白轻墨挑了挑眉,“就不怕我打搅了你们家主子欢愉么?”
白轻墨似是并不筹办听他的答复,又转过身去,面对着那一片广漠的水域。湖面粼粼的波光透太轻浮的雨雾,映入她昏黄乌黑的眸子里。
白轻墨眼眸微微眯起。
兰箫再次开口:“最难消受美人恩,宫主这等倾国美人,箫是怕玷辱了。”
“可贵进一次这类处所,不好好地咀嚼一番,如何对得起凌楼主的热忱接待?”
“你可知,本日,是甚么日子?”
袅袅青烟销脂墨,燕飞春迟锁重楼。
茶香淡淡环绕,满盈了满室的暗香浅雾。
她说的,他亦再明白不过。
侍童仍旧有礼地回道:“主子说了,如果女人要来,我们统统不得禁止。”
榻上的人笑容不减,毫不在乎地掩了掩衣衿,道:“相互相互。方才沉月宫主与倾云楼主那一出‘落絮轻粘扑绣帘’,但是更加的赏心好看。”
白轻墨放下杯盏,绽颜悄悄一笑,“你如果有这个胆色,无妨试一试。美色当前,我……倒是求之不得的。”
凌昭云嗤笑一声,“我看,你没整得他们家破人亡便已是慈悲为怀了。”
这才抬眼打量面前用侧面对着他正拢鬓的女子。全然不似在临风山庄时的盛装华服,那是咄咄逼人当中的魅惑天成。现在这一袭素净的白衣,穿在她的身上,一时生出又平淡如出水之莲的气质来。非论哪一种,却都是人间独一,再无任何女子能够企及。
而此时的船舱内。
“哦?”白轻墨缓缓绽出如平常普通妖娆魅惑的笑容,徐行走近榻前,俯视着侧卧于榻上的兰箫,“碧落教主风骚之名在外,想必已尝尽嫡亲,岂有羡慕别人之理哉?”
“畴前,家里也有这般大的湖。”
“哦?”白轻墨微微挑眉,“兰教主的爱好,本宫倒是想晓得呢。”
“这倒是本宫的错误了。”白轻墨微微眯起眼,如花的笑容逐步转冷,身子猛地前倾,“那你就尝尝!”
“宫主聪慧过人,箫的一举一动,都逃不过宫主的眼睛。”微微一笑,兰箫弹了弹无尘的袖口,道,“也正因为宫主理事不凡,手腕无双,深谋远虑为人间俊彦,箫便更但愿能够具有如宫主这般的知音。”
兰箫微微一笑,走上前来,也在桌边坐下。翻过杯盏,慢条斯理地沏好两杯茶,一杯送到白轻墨跟前,待她接过,另一杯本身托起,悄悄啜了一口。
沉月宫主在上,不瞥一眼腰间仿佛含混的手掌,笑得一贯魅惑。
白轻墨眨眨眼:“如何,不信?”
悄悄抚上心口,“没有了心,任人如何,也是碰不得的呀……”
白轻墨眸色微微一沉,他公然瞥见了。樱花瓣似的指尖微微施力,面上却笑得愈发美好。
兰箫乌黑的眼眸中泛上幽深的神采,目光直直射向白轻墨微垂的眼睑,后者抬眸,不闪不避,堪堪与其对上。视野相撞,一刹时仿佛碰撞出无数的火花,又在瞬息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。
双足点落在船头,船底泛动出波纹一圈圈荡开去。
恍忽间感觉有些非常,白轻墨缓缓抬眸,转头向不远处某个方向望去,却见一帘刚巧放下,隔绝了视野。
画舫舱外,美丽的女子手撑竹篙,绽颜嬉笑。
旧长央宫花前伤,春草何必怨鸳柳。
“唉,赏美景,不如赏美人。”凌昭云摇着玉扇,笑得无所谓,“待会儿回到岸上,开一间上等雅间,你我二人对卧而赏,岂不更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