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《复元祐皇后制》,蔡京所草,亦见《宋文鉴》。其制词不叙孟后无辜,哲宗追悔之意,而有“获咎先帝,退处道宫。皇太后念升天之浸邈,抚前事以兴悲。恻然深矜,示不终废”等语,已隐伏后欲复废之意矣。

曾布点头道:“皇太后当年未曾生子,神宗嫔御非未几,但当年臣等均未闻她们有争竞之意。也是因皇太后贤惠,在尊位不与嫔御争宠。”

进入阔别数月的福宁殿,蕙罗但觉殿中气象差异于先帝时。陈列器物全数换过,幔帐素雅无纹饰,是如雨过初晴的天青色。桌椅皆单色,不涂金,款式也简练。屏风素面无丹青,只题有赵佶草书。所列多为博山炉、鼎式炉、鬲式炉等形制高古的香炉,此时也没有焚香,殿内飘浮着的是一座香山子的沉香真味。

蕙罗从元符宫出来,有内侍迎上,道:“官家有事扣问沈浑家,杨先生让我在此等待,接浑家去福宁殿。”

赵佶戴素纱冠,御白袍,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握着一卷书,正信步吟诵。闻声她入内,他止步侧首,微挑凤目,朝她浅笑。宫烛柔光下他颜如卫玠,那皎皎笑容倒成了这雅洁居室中最富丽的事物。

赵佶道:“这后宫看似安静,却埋没着很多暗涌的波澜,想必你也晓得。若你也不想元符皇后遭人暗害,就奉告我你晓得的事。现在这宫中也只要我能帮她了。”

众宰执纷繁道:“若皇太后戒饬,小人必不敢肇事。”

待蕙罗施礼毕,他让其他人退去,只留杨日言侍立,然后问蕙罗今晚元符宫产生何事,为何鼓噪,且深夜急宣她畴昔。

太后摆首:“若说多了,她们倒更有言语,感觉我是老厌物。再说她们上面人多,这些鼠辈特别不识好恶,常教唆诽谤。”

宰执均相顾而笑。

赵佶无法一笑,道:“如果当年你被张茂则送到我身边,十余年来我们都是如许相对进食,现在我为你拭唇角乳酪,你必不会避开我罢。”

太后欣然道:“天子聪明识大抵,不枉老身辛苦培养他多年。”稍后目视远方,又感慨道,“老身无慈圣光献皇后的贤德,也无宣仁圣烈皇后的功劳,聊可□者,也就是为国为家种植了如许一名聪慧贤明的君主,将来足可含笑地府,亦对得起列祖列宗。”

赵佶命杨日言送蕙罗归去。途中蕙罗想起福宁殿陈列,不见赵似送赵煦的船,遂问杨日言:“之前摆在福宁殿中的一艘划子……就是有楼阁的阿谁船模样……现在收到那里去了呢?”

赵佶目及“获咎先帝”及“皇太后”一句,非常对劲,笑赞蔡京文采超群,命人取双脊龙样廷珪墨赐给他,蔡京大喜,当即下拜,扬声谢恩。

翌日,蔡京送制词至中书门下,宰执过目后亦无贰言,遂降制。

但回想昨日元祐与元符见面景象,太后毕竟不放心,又把曾布等宰执召至内东门小殿,对他们道:“现在二后虽并立,但前后嫡庶之序不能尽废。选后本应以贤德为先,不在姿质。当年先帝立元符以后很快就有悔意,常对我说,她原不该身居此位。有一次郝随取了宣仁皇后的衣裳给元符披上,先帝瞥见非常惶恐,却又笑她说:‘你穿合适么?’以是今后典礼,若须分尊卑主次,当以元祐为先。二人见面,须令元符先拜,元祐答拜,事理乃顺。将来也应当是元祐从灵驾西行主持大典,元符留在东京,待先帝神主自山陵返来,元符迎奠便可。”

蕙罗知他所言在理。先帝驾崩,章惇被逐,后宫是太后掌控,郑滢本就难对于,现在孟后又返来,元符皇后确切四周楚歌,伶仃无援,她性又好强易挑事,将来如有伤害,也只能仰仗赵佶救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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