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我从那里来,到那里去?
师父带我到毗卢遮那佛像旁,牵起我的手:
师父眼神凝重:
师父叫我到藏经阁内,与我对坐,他皱眉看我,神采阴晴不定。
师父,你既授了我枯荣之道,岂不知如许灭不了我?
师父将枯叶拢了一堆,点着了,火光摇摆,噼啪作响,待余烬冷透,剩了一摊灰。
僧伽蓝全寺高低和尚,我一一与其讲经。厥后我观寺中和尚之心,本来和尚和香客,执念却差未几。
厥后师父画了一副枯木图赠送我,嘱我不时观赏。
师父问我枯木禅坐得如何,我说悟了,师父感喟说当真悟了便好。
实在我心中本无佛,又如何有魔。
莲台上绕我而坐,有三十三人。
那一世,我摆着波纹,他是钓叟。
佛音乍现,那老衲人干枯的双唇启开一条裂缝。
“你救白兔,苍鹰无可充饥,谁救它。”
解一执念,再生执念,生生不息。我问师父何时倒是绝顶,师父说:
他们宿世,来世我都瞥见。
“如何能换它性命?”我问道。
……
“佛祖保佑妻儿安然……”
……
我心中执念是甚么呢?
我接过刀,在臂上一划。
“寒灰死,火去。”
……
“你知死,却不知生。你观遍藏经阁,可看出枯木死中有生?落叶化灰,亦作树肥,非生非死,不垢不净。”
他们嘴里,内心所念,我都闻声。
有屠夫来求消罪孽业障,宿世倒是一头猪。
我与他讲经一个时候,他告别,我亦起家拂去身上落叶。
我入定了,枯木图在面前焚出青烟,有一缕飘向青铜大佛,我循着出来了。
我常想,无执念,如何生出三千天下。
我在有三条岔口的大河里漂着,岸上开满曼珠沙华,白得纯真,红得惊心。
耳边火舌哧哧吞吐,一阵脚步声插出去。
师弟半路削发,原是贩子,因故遁入佛门,我观贰心中执念,淡于财帛,执于亲情。
……
鹰拿出一杆天平,我怀里白兔跳入一端,沉沉落下去,在沙地上砸了一个坑。
青灯燃,青灯成灰。
是你啊。
我说我不知。
僧伽蓝寺香客浩繁,求子求财,求安然福报,发愿还愿,我在钟楼上看他们来交常常。
“佛祖,请佑我儿金榜落款……”
翌日,他出家回家。
执念……
印象中,师父向来都是淡然的,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两条细缝。
我的手臂落入天平另一端,但是秤纹丝不动。
他……是谁?
师父寂然看着我,指尖戳我胸口说:
那一世,我在孤傲的王座上,她一人一剑,取我头颅。
是诸天转轮曼陀罗胎藏大阵……师父曾提起,太古时域外天魔入侵,中土便依托此阵存下了最后一丝香火。只是,却为何让我入此阵?
……
“觉性,为师罚你藏经阁内面壁一日,不准私行闯出!”
师父让我把枯木图给他,我从怀里拿出递畴昔。
那年我十六岁,日掉队,师父唤我到大雄宝殿。
此时。
我知它意,跳入此中,秤平了。
师父说我执念未休,却日趋深重。
师父让我撞一年钟。
……
我虽悟了贰心通,却未曾观过师父。
那鹰又递过来一把小刀,镶蓝宝石的黄铜刀柄对着我,我了然。
“我亦救了一命。”
第三尊……
那鹰伫在我身前,鹰目转动着看我。
那一世,我伸直他胸口,我是蛇,他是樵夫。
他老了,也不知从何时开端的。
广场上秃顶一排摆列得整齐,我看着入迷,脑海中又回想起当年槐树下那几窝蚂蚁。
我看着经籍,典藏册页发黄发黑,在烈焰中化为灰烬,天下充满火焰,如阿鼻天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