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意再想劝一劝,可现在叶文心连瞥见她都生厌,内心头又觉着委曲,更加把石桂玉絮两个认成奸的,哪有由着性子来,不劝着女人向上的。
每到这时候丫头们便自行退下去,石桂取了一套二十支的笔来,叶文心一指指导着教她认:“这是蟹爪,这是叶筋,这是白圭……”
叶文心把筷子一搁,眉间拧了起来:“我不消了,你们拿去分了罢。”
琼瑛指一指椅子:“你坐罢。”说着往脸盆架边去,在手上细细抹了一层脂膏,侧脸儿看了石桂:“想必冯嬷嬷上回都跟你说明白了,可你如何竟没长进?”
石桂挑了挑眉头,琼瑛还没有跟她面劈面的说过甚么,要么就是奉告叶文澜,要么就是奉告冯嬷嬷,让这两个找她的费事,这回劈面把她叫了去,也不晓得想说些甚。
门上的婆子见她点了灯往外走,一个小丫头都不带,还提示她一声:“女人,雪六合滑,有甚么差事明儿再办了就是。”
“女人既然大安了,上回冯嬷嬷提的事儿,也该着紧办起来,如果再晚些,到开春可就没多少日子了。”琼瑛把手帕往镯子里头一塞,卷起袖子来给叶文心剥虾壳,一只只掐头去尾,把各个儿虾子肉放开来在碟子上摆成一圈。
石桂伸手捏了个桂花糖,不再答话,琼瑛又道:“如果你能劝着女人学端方,冯嬷嬷那儿需求记你的头功,底下那几个,都不如你明白,提了你当二等,也不是不能够的。”还是那付贤能口气:“我们劝着主子好,自家也跟着好,岂不是分身其美?”
叶文心从没想过这个,她感觉琼瑛可厌,便一味的想赶了她走,此时掩了口笑起来,拿指头虚点点石桂的鼻子,两个相视一笑,就这么定下了。
女人大了有主张了,不再是本来“为着你好”一句就能利用的了,琼瑛还拿这个对于叶文心,这才一步错步步都出错,她听了石桂的话,倒也认这些说得有理,却催了她道:“再有几月女人便得进宫,真为着女人好,还得劝着她才是。”
石桂跟着声儿更软了:“女民气里头不好受,也不能拿名声打趣,一并选秀的,另有好几家熟谙的女人,当着她们,女人也得全了礼数不是。”
待石桂去报喜的时候,闻声叫琼瑛争了先,也不恼,脸上还带着笑,倒让冯嬷嬷更高看了她一眼,感觉这个丫头能成事儿,比琼瑛这么个成不住的气的要得用的多,拍了她的手道:“这份功绩是谁的,我内心明白,你且等着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琼瑛出去添茶,便闻声叶文心冲着石桂发脾气:“如何连你也说这等话,那里还像我的弟子,该把你逐出师门才是!”
石桂本来觉得琼瑛是为着哥哥,等她再说上两句,倒有些明白过来,这女人把冯嬷嬷那哄人的大话当了真,还真当是为了叶文心好了,怪道她办事如许理直气壮,只当自个儿是好人,房里余下这几个都是勾了叶文心往傍门上走的刁奴。
哪知叶文心却嘲笑起来,哼一声道:“说到底不过一块遮羞布,她满口为着我,如何她哥哥倒能当二管事了?”面上冷然,身子今后靠,依在大迎枕上:“真是一片热诚为了我,也说不出如许的话来,不过是里子面子都想要,便是如许,才叫人恶心。”
石桂轻声细语的软言劝她:“女人一味厌了学端方,可也得安了老爷的心才是,宫里头端方大的很,我传闻进宫的时候,不但要写驰名姓,还得写上老爷的官位,如果女人不听些端方,进了宫可不是丢了叶家的脸面了。”
琼瑛那里能比及明天,吃紧出了门,叶文心的窗户口就对着院门,石桂从窗子里瞥见琼瑛出去,笑一声道:“成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