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尘却笑,把剥出来的松仁搁在小碗里头,看着满铛铛一碗,磨成酱子还不敷用,递了一把给石桂,让她着一道剥,吹了松仁细皮道:“我看着,倒是良配,头一个婆母心疼,就很可贵了。”
石桂想过一回,如果宋荫堂真有这个筹算,宋家天然是肯的,叶氏又心疼她,这个倒算一处好归宿了。
颜家吴家的看着倒跟松一口气似,再深问,太子便说些前朝后宫纠葛太深,要择淑女,也要择个叫人费心的。
睿王自个儿求了纪家女,皇后一向咬着没松口,藩王娶妻以后,纪大人便不能再当京官,也不能跟着去藩地,还不晓得要外放到哪一地去,不松口的不是皇后娘娘,而是纪家。
素尘睇她一眼:“是今儿表少爷问我,常日里女人喜好甚么爱甚么,说怕大过节的女人气闷,你想想,若真是留下,可不是两好合了一好,你内心就不衬愿?”
石桂是瞧见她拿了东西的,叶文心有甚事都不瞒着她,她见着无人:“不如摆到嫁妆底下。”叶文心的嫁妆是个五层的嵌螺贴贝描金大箱子,一层层拉开来,十好几种东西放着,搁到里头再翻出来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事了。
宋老太爷并不想趟叶家的混水,叶家送来的东西,说是存放,他也一样叫人运到庄子上,派人把守着,连封条都没揭开过,当年若不是为了儿子,这一家也早就断了来往。
宋荫堂已经说到了旁的:“正月十六走百病,满城禁了车马,我问过母亲,若你跟文澜想去瞧瞧热烈,我就带了你们一道去。”
丫头们群情,叶文心内心也起了微澜,她晓得便是逃过了选秀,背面也不晓得另有甚么关要她去闯,对父亲全没了敬爱,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觉,想着那一枚华胜儿,心口微微一动,回家也是畏途,若能留下呢?
之前一向哄传纪家女人要免选的,却也未曾,纪家这会儿已经闭门谢客,比年年要办的宴席都不再办了,一家子搬去了庄头上,就挨着宋家的庄子,宋荫堂这才晓得。
若能当然是好的,叶文心就算不当选,归去了就能信她爹给她挑的人不成,石桂想一想,内心感觉气闷:“那也得看女民气里头愿不肯意,此时说这些太早了。”
可他一瞧见叶文心,便心知叶益清这个想头也不是全无事理的,便是进宫也最多是个嫔,皇后娘娘要挑个官家淑女为正妃也就罢了,如果还想添些官家女作嫔作婕,那跟前朝有甚么别离,□□时的郑侯写《十思书》时便把这一条列了出来,贤人要开这个口儿,只怕劝谏的折子得把贤人御案都给袒护住。
石桂怕她在叶文心跟前说嘴:“姐姐快住了,如果叫冯嬷嬷晓得了,可不得扒我们的皮。”
叶文心心头揣揣,那里敢应,她这会儿也没心机惟这些,低了头道:“只怕嬷嬷不准。”她本就不是爱热烈的人,这时拿不住主张,内心已经有了一桩烦苦衷,再来一桩,脑仁都疼了。
待玉絮一出门,石桂就扶着叶文心回院子去,叶文心从那一托盘的华胜里头挑出那只并蒂莲的,藏在袖子里,怕叫人瞥见了,落人丁舌。
这一名贤人,甚样都好,勤政爱民,自开朝以来,□□天子是一名,到他又是另一名,统共数出来这两位,一日开三朝,恨不得一整日呆在议事堂。
宋老太爷自知叶家跟颜家连在一道,贰内心晓得归晓得,却向来不点破,只当没有这件事,这回还想学着颜家的门路走,真把颜产业傻子对待了。
至于太子,宋荫堂有着宋老太爷这一层在,见的机遇不算少,太子也不是整日就坐在宫中的,既要出宫除娘家几位,自个儿弟弟玩不到一处,宋荫堂也算陪在此中,登山望红叶时,颜吴两家的问过一声,太子笑一笑:“我已经有了主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