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的事俱都雷厉流行,赶上贪腐恶惩不殆,可恰好是这么一名贤人,有那么一个捧在手里的皇后娘娘。
颜家吴家的看着倒跟松一口气似,再深问,太子便说些前朝后宫纠葛太深,要择淑女,也要择个叫人费心的。
还真没有甚么好好筹议的,宋老太爷叫人温了一壶酒送来,翻开书房的箱子,从里头抽出儿子的文章来,酒劲上头泪水滴在这些纸上,用的是宫造纸,墨迹耐久弥新,泪水打湿了,墨团也未曾氲开来,这事清楚难办的,宋老太爷却非得办成不成,圆了孙子的心愿,把那些文章又细细采集起来,就当是隔了十七年,圆了儿子的梦。
老太太一听更喜乐了:“这女人我看着样样都好的,我们错过一回,如果再错,都对不起思远了。”
玉絮出去听了半半截,还真当宋荫堂要带了叶文心出门,叶文心在扬州的时候出六点是少,却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到了金陵城这般气闷一半也是因着叫人管束,倒笑了一声:“走桥摸钉是功德儿,想必冯嬷嬷也不会拦的,何况另有姑太太在呢。”
叶文心内心头乱纷繁的,拢在袖子里头,手指头细细摸了那纹样,碰到鸳鸯头,缩回击来,这个东西也不晓得要如何打发了好。
宋荫堂一听便知叶文心只要姓叶,那就绝计不能入宫伴在太子摆布的,这才会开这个口,等一落第,就请宋老太爷去处叶家提亲。
石桂想过一回,如果宋荫堂真有这个筹算,宋家天然是肯的,叶氏又心疼她,这个倒算一处好归宿了。
宋荫堂已经说到了旁的:“正月十六走百病,满城禁了车马,我问过母亲,若你跟文澜想去瞧瞧热烈,我就带了你们一道去。”
叶家的女人天然好,可叶家另有别的想头,叶益清的信才送到宋老太爷案头的时候,老太爷才一翻开信角就笑起来,把这很多年的养气工夫都给扔到一边去,光听个寺人的话,就能揣摩出上意来,叶益清这官儿当得也太别扭了。
“余容泽芝也是一道去的,城里富户人家官宦人家的女人都能出门,五城兵马司的紧紧看着,无人敢肇事非,圆妙观前另有庙会,热烈不凡,旁地儿可瞧不见道观里前还能有如许的嘉会的。”
至于太子,宋荫堂有着宋老太爷这一层在,见的机遇不算少,太子也不是整日就坐在宫中的,既要出宫除娘家几位,自个儿弟弟玩不到一处,宋荫堂也算陪在此中,登山望红叶时,颜吴两家的问过一声,太子笑一笑:“我已经有了主张了。”
睿王自个儿求了纪家女,皇后一向咬着没松口,藩王娶妻以后,纪大人便不能再当京官,也不能跟着去藩地,还不晓得要外放到哪一地去,不松口的不是皇后娘娘,而是纪家。
颜家尾大不掉,好贤人却睁一眼闭一眼,今后太子上位,对了这些“娘家人”,更不会动刀了,他好本来就心性仁慈,何况颜家是他的娘家,自小就有情义的。
石桂点了头:“七月十月都是呢,总归老太太太太茹素,一年总有五个月是没油水的,我这回出来,正院里的姐妹还不知如何羡慕着。”
宋老太爷如何不肯应,他经了儿子这桩事,内心最怕就是这个,孙子是一贯得他的心的,就这么点骨肉,如何不爱,越是长大越是像儿子的模样心性,只打小养在老妻身边,倒养左了性子,爱起了老庄,就怕他学了清净有为,连宦路过济全都扔到脑背面去。
素尘睇她一眼:“是今儿表少爷问我,常日里女人喜好甚么爱甚么,说怕大过节的女人气闷,你想想,若真是留下,可不是两好合了一好,你内心就不衬愿?”
宋老太爷并不想趟叶家的混水,叶家送来的东西,说是存放,他也一样叫人运到庄子上,派人把守着,连封条都没揭开过,当年若不是为了儿子,这一家也早就断了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