睿王自个儿求了纪家女,皇后一向咬着没松口,藩王娶妻以后,纪大人便不能再当京官,也不能跟着去藩地,还不晓得要外放到哪一地去,不松口的不是皇后娘娘,而是纪家。
可他一瞧见叶文心,便心知叶益清这个想头也不是全无事理的,便是进宫也最多是个嫔,皇后娘娘要挑个官家淑女为正妃也就罢了,如果还想添些官家女作嫔作婕,那跟前朝有甚么别离,□□时的郑侯写《十思书》时便把这一条列了出来,贤人要开这个口儿,只怕劝谏的折子得把贤人御案都给袒护住。
这位娘娘自当王妃起就同贤人是情瑟和鸣,这很多年下来,除了她生的三位皇子一名公主,后宫再无所出,位子坐得稳稳铛铛不算,也就因着是官家女,亲爹也不过著书立说,恰好有个二叔,当官算是质料,可这狮子口开得也太大了些。
旁的事俱都雷厉流行,赶上贪腐恶惩不殆,可恰好是这么一名贤人,有那么一个捧在手里的皇后娘娘。
若能当然是好的,叶文心就算不当选,归去了就能信她爹给她挑的人不成,石桂想一想,内心感觉气闷:“那也得看女民气里头愿不肯意,此时说这些太早了。”
夜里冯嬷嬷送了时鲜果品来,叶文心还是食用不下,吃了一碗鸡丝肉粥,把一桌子菜都赏了下去,躺在床上内心翻滚起来,那一枚华胜,究竟是甚么意义。
叶文心摆了手:“你去看看花灯送来了没有,姑姑那些年货,我们留着也没处送,看看有多少,报给我晓得,我好赏下去。”
素尘抿抿嘴,手上不断嘴上却道:“那我们女人如果端的留着不走了,莫不是也要跟着吃全素?”
石桂替叶文心添茶,眼睛一扫也扫到那一只白玉华胜,雕工邃密,还拿金丝包了边儿,可这东西却不该是表哥送给表妹的,她拿眼看看叶文心,见她耳朵红起来,立时捡了几样茶果点心:“这是姑太太送来的,女人尝一尝罢。”
石桂想过一回,如果宋荫堂真有这个筹算,宋家天然是肯的,叶氏又心疼她,这个倒算一处好归宿了。
丫头们群情,叶文心内心也起了微澜,她晓得便是逃过了选秀,背面也不晓得另有甚么关要她去闯,对父亲全没了敬爱,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觉,想着那一枚华胜儿,心口微微一动,回家也是畏途,若能留下呢?
老太太一听更喜乐了:“这女人我看着样样都好的,我们错过一回,如果再错,都对不起思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