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是宋之湄脸上变色,她才刚扒住了太子妃,说不得再寒暄两回,花宴就能发了帖子给她,此时要走,前功尽弃。
“敬堂就要了局,便把他留下来,挪到至乐斋去,跟着你大伯父一道读书。”老太太一面说,一面冷眼看着甘氏,这就算是退了一步了,甘氏带着女儿回籍去,儿子却能留在金陵城。
甘氏晓得了,宋之湄这头天然也瞒不住,除了东院那两个,西院里是自来没妾没通房的,金雀才当通房的时候,宋之湄便忍不得,这会儿母亲病着,阿谁通房丫头倒对劲起来,甘氏为着她受这番痛苦,她如何能眼看着甘氏受委曲。
他自个儿也不明白,在家的时候万般都说他好,如何来了金陵就事事都不快意了呢?年纪越长越是如此,若说未曾悔怨过兼祧,也确也悔怨过,等再想一想金陵的日子,他又不肯意归去了。
宋老太爷却没这个心机,摸一摸脉晓得宋望海肚里这点货品是绝计不敷的,既想替他出身,那如何也得往他肚里填些东西,体例也试过了,那头预备着结婚迎叶氏进门,这头让他日日苦读,不说旁的,《四书》总能通透。
宋望海对金雀确也是馋过的,甘氏把这么一个妖娆的摆在面前,让他看着过干瘾,好轻易得了手总也热乎过几日,可这才燎起些火星子来,外头就新添了一个娇娘。
才进门的时候她想的是安然度日,对着宋老太太恨不得伏低作小,宋望海那会儿还当这个嗣子有多么风景,老太爷都已经坐到这个官位上了,好歹也得给他弄个官做,哪晓得卡在科举上,好轻易中了个秀才,举人进士就一步都上不去了。
宋之湄气得眼眶泛红,可她到底不能超出母亲去措置父亲的通房,金雀总算另有几分乖觉,怕把事儿闹大了,甘氏晓得了,她手里这个把柄就无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