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信纸一搁,春燕替她清算起来,存在信匣里头,这半年的信,比往前五六年的还要更多些,内心猜着叶家要不好,却不敢张口问,叶氏往妆台前坐了:“你去问问老太太醒着未曾,我要去永善堂。”
叶氏此去,是想求着老太太把叶家姐弟接进京来,把话先说了,热孝过了,立时就上京来,这才不负嫂子沈氏的交谊。
“你这丫头,怎不拿稳了!”恶人先告状,这屋里的便没瞥见,也晓得是宋之湄打落的,还赖到了石桂身上,一个个不则声,玉板哈腰去捡,捡起来摆到一边,使软布擦拭一回,金冠子上头嵌的碧玺石上有一道刮痕。
她成心作弄,石桂也挡不得,进了屋子禀给叶氏,叶氏正捏着叶家来的信,听了春燕的话,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:“看看库里另有没有更好的,你亲身送去,欣喜她两句。”
这个大女人,到这会儿还张牙舞爪的,就差把小人得志四个字给刻在脸上了,石桂咬咬牙,没对着宋之湄,冲着余容行了礼:“是我失了手。”
叶氏感喟一声:“我也晓得……哥哥身上是有要案的,父亲一辈子的清名,不能叫他带累了,可我两个孩子老是无辜,嫂嫂生前只这一点牵挂,我如果连这个办不到,另有甚么脸孔能见
叶氏身边,也只要春燕能问上这么一句,叶氏满面倦意,是哥哥来信,说给宋老太爷写了很多封信,都没有覆信,问问京中有甚么动静。
春燕晓得叶氏最体贴的就是叶家姐弟能不能接到京中来,如果不结这门亲,人也接不过来了:“那太太要去求老太太把婚事定下?”
叶氏摇点头,脚步一顿,立在葡萄架子下,顶上罩着一片绿荫,枝叶密密叠起来,纤细的光落到她眼睛里:“这事儿,怕是不能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