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之湄眼儿都不扫一下,径直往里走,银凤早已经守在门边,甘氏晓得女儿出去了,她进门来,甘氏看都不看她一眼,宋之湄内心明白逆了母亲的意义,挨畴昔撒娇:“娘,这两个丫头半点都不得用,你还把水晶白露给我换返来罢。”
宋之湄细细抽一口气,不料母亲会把她身边人发卖了,转念一想,又笑出声来,挽了甘氏的胳膊摇个不住:“娘,你别唬我了,我晓得不该去西院,可我是去求老太太了,求老太太给娘换一个太医看病,又不是去混闹。”
宋荫堂递了方剂给药童,让药童取药来,亲身替叶氏煎药,春燕劝了几次,他都不肯歇,连小丫头子都躲在屋里头贪凉,只他拿了个药扇对着药炉子扇火,淡竹缩在荫凉处:“我们大少爷,那可真是没得说了。”
甘氏看着这个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,宋敬堂她还不时催促,盼他能考个功名,盯着他读书作文章,可这个女儿确是一句重话都没挨过,大房看不起她们,她就越要把女儿养得比大房那两个庶出的更矜贵,哪晓得竟把女儿惯成了这个模样。
石菊笑一笑:“尹徒弟来了很多年了,我进院子的时候就已经有静中观了。”说着坐下来取出剪刀绞荷包上的丝绦,绞下来重打一个串新的,旁的话却不再说,她去的多了,天又暑热,千叶便把她请到屋里坐着,目睹着尹坤道在做针线,细细看来跟叶氏贴身穿戴的小衣是一样的针脚。
宋之湄回到屋里就下了帘子,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一贯盼望着她出人头第的娘,如何就改了主张,眼看就要扬眉吐气了,非去看大房的神采过日子。
白了。
这话在宋之湄听来没头没尾,可这里头的悲伤绝望倒是作不得假的,她听得身子颤抖,俄然明白过来,冲口而出:“你底子就没想着我好!”
叶氏从老太太那儿得了句准话,等出了热孝,就把叶文心姐弟两个接到金陵来,就住在郊野的别苑里,多派几小我去服侍着,别露了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