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菊抿嘴儿一笑:“他到底是花了心机的,你回甚么给他?两斤白面饼子不成?竟是个呆丫头,半点儿都不懂。”
石桂取了绿豆汤进门,搁在桌上:“从速来喝,冰化了可就不凉了。”觑着她们两个面色古怪,淡竹还要笑不笑的模样,眨眨眼儿:“如何着,你脸上叫蚊子咬包了?”
高升家的这才暴露意义来,头一个要查的就是厨房,厨房向来油水最足,下头瞒报起来也更便
前一贯叶氏抱病,这一贯又是叶家的事的缠身,底下报上来的帐便有些不清不楚,春燕看不畴昔,打了叶氏的灯号,说进了春季里要盘帐,让高升家的把点过的帐目奉上来。
现在既要管了,也再没有跳开钱姨娘只革了揖秀院的事理,石桂自知郑婆子是绝计不洁净的,她看着钱姨娘万事不管,这才更加上脸,倒另有一样,怕丢了差事,奉上去的东西都是新奇的。
石菊拿她没法,笑着摇点头,淡竹却没见过明月,想着下回必得看看他生得甚个模样,如果大少爷那样,另有甚么不好,便不似大少爷,像堂少爷如许也是好的了。
那只西瓜灯就挂在脸盆架子边上,这个天儿西瓜灯放不住,皮上一干看着就不鲜灵了,且喜西瓜皮解暑好吃,刨成细丝儿,拿盐炒过,也算一道清口的菜。
这只西瓜灯再摆到早晨就上了桌,石桂借的小厨房,炒过的西瓜丝儿上了桌,配着夜里的绿豆凉粥吃,再挖个咸蛋黄,有个拌豆腐,清清爽爽恰好消夏。
郑婆子还将信将疑,见石桂如许笃定,又心慌起来,拉一拉她的袖子:“端的?”石桂点点头:“可不是真的,锦荔都已经说过好些回了,院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,她怕是打她姑姑那儿听来的。”
郑婆子早就不打着让孙女儿进钱姨娘院子的主张了,葡萄进了大少爷的院子,那是再好没有的,孙女儿能出来当个撒扫丫头也是好的,葡萄晓得她的意义,回回返来都要念上几次,她便推说不得闲,等闲不返来了,就怕郑婆子老调重弹,虽不惧她,到底烦人。
修屋子打家具建灶台盘炕,哪样不得要钱,郑婆子先在别苑里坐了这很多年的冷板凳,返来了也不见回上房去当差,不过是个姨娘跟前的小厨房,如何就有这很多油水。
不独把石桂叫返来了,还想把葡萄也叫返来,石桂噘了嘴儿吹汤面,额上出了一层汗,嘴唇微红,鼻尖汗珠儿滚落下来,她伸手一抹:“姐姐如何没返来?”
郑婆子做了汤面还做了个汤饼,鸭子肉起油锅爆一回,喷香酥脆,石桂汤面没吃尽,鸭肉拿薄饼儿包了,咬在嘴里油滋滋,里头还搁了些辣粉,吃着又香又开胃,只可惜没有一口冷的喝。
郑婆子一听这话愣住了,搓了搓手道:“我哪可向来没贪姨娘的小,走的都是公帐,清楚得很。”她拿的都是钱姨娘不吃的份例,这些东西,便不吃也没退归去的事理,叶氏都不操这个心,高升家的也不会动她。
石桂看看郑婆子,内心感喟,同她透了个底儿:“乳母小厨房里的帐目可对,比及立秋,家里可得盘帐了。”
“那可难说了,高升家的侄女儿在我跟前也嚼过好几次了,若不然我也不会当真,晓得乳母做事细心,她如果胡说最好,若不是乳母也得在乎,别叫人拿了把柄,小厨房里旁的不成,事儿倒还轻闲,钱姨娘也好说话。”石桂挑了一根面,要盘帐的动静一出来,她就晓得这回是盯着底下几个小厨房的。
石桂喝了半碗汤,额前的碎发已经叫汗打湿了,一络络贴在头上,郑婆子眼睛不住往她头上那根
淡竹招蚊子,恨不得通身抹上冰片粉才好过些,闻声她这么说,从速啐了一口:“你才叫蚊子咬了,你还说得着的是一只西瓜灯,那你匣子里头阿谁银簪是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