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文心悄悄叹一口气,声儿压得极低:“半路出脱,毫不桩功德,家里已经如许,莫非还要扳连姑姑不成?”
叶家厥后的那两年里,是有妾有通房的,本来也不是没有,只沈氏还在,妾跟开了脸的丫头都不往跟前凑,等沈氏病了,到病得快不可,这些个天然就没这么循分。
石桂点了熏香熏蚊虫,垂了帐子盖上薄毯子,外头连着田庄,这时节恰是听取蛙声一片,此起彼伏,没个停歇,仓促间不及挂帘子,外头玉轮明晃晃的,等了好久就是没有困意。
叶文心听得这一句,这才胸膛起伏,一声声抽着气,石桂也想不到甚么话能劝她的,叶文心哭得好久:“早晓得,早晓得就该把她们都放出去。”也不晓得哪个主家买了去。
石桂没来的时候,叶文心单独能坐一天,弟弟病着,她就守着,不说不动,也无人打搅,这会儿石桂进收支出,帘子卷起来,太阳光投了一地的窗格影子,一只只蝙蝠投在地上,统共九九八十一只。
叶文心托了粥碗,人怔怔入迷:“依我想,把我跟弟弟分开是最好的体例。”查点少了犯人,又是两个一块少的,要捉要寻也是一道,头一家要找的便是宋家。
三年未见物是人非,叶文心走的时候,石桂不过十岁出头,一个小徒弟一个小门徒,秘秘筹议一桩不能为外人道的事,离别的时候还都稚气,这番再见,眉眼如昨,人却大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