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按一根竹子的代价来买,算是定做,石桂晓得这是看着她是外来的,这才占她的便宜,一根竹子到处是宝,竹叶还能用来晒茶呢,片成丝编成篮子,耗费极小,同她说甚一根一根的卖就是诳人的。
大店里的开门迎客天然要用烧好的细瓷,越是讲究的店铺越是如此,穗州南来北往的人多了,淮扬馆子里头做得特别邃密,烧玻璃的烧琉璃的样样都有,摆出来成套十三件才是端庄待客的宴席。
秋娘替她打了水泡脚,这才几天,脚上就走出一层薄薄的茧子来,石桂如何肯让秋娘替她洗,从速拦了,秋娘如何也不肯,还给她揉腿,一下一下的按了:“你爹农忙的时候下了地,返来了我就给泡脚,也不晓得他这会儿在哪呢。”
石桂一刻都歇不得,人自到了穗州已经瘦了一圈,精力头却极好:“我一点都不累,娘不晓得,他说了,圣寿节的时候要演武的,船埠上搭台子,要用很多工匠,连他们从戎的也得去搭手,早些把这买卖做起来,立时就有赚头了。”
竹子一头粗一头细,除了做碗还能做成杯子,成套的竹件,问了两三家,内心有个底,把竹筒碗定了下来,两百只碗,再加一百只杯子,先给订钱二钱银子,收货的时候再付剩下的。
秋娘觉着女儿太辛苦,腰条都细了,里里外外都是她一小我跑,更加过意不去,石桂拉了她的手:“娘要做衣裳,还得想菜票据,那里就是我一小我忙。”
秋娘看她繁忙碌在外头驰驱一天,给她炖了汤喝:“这是我跟阿珍娘学的,汤里头古古怪怪也不知摆了多少东西,阿珍娘说看你太忙了,给你补一补,你也别如许打着转的干熬,我们手上的钱,总还能支应一阵子。”
看着宝芝年小,石桂又是外村夫用心骗她的,宝芝还未曾说话,石桂就先笑起来,也分歧他再说,脸上再殷勤也是无用,打的就是占便宜的心机。
店家听她比齐截下,笑起来:“那不就是食盆子,当真要这个?”
竹店一家挨着一家,有的铺面大摆的东西齐备,有些铺面小,东西也少,石桂专挑那些个门面小的,倒更情愿做买卖,一问便答,瞥见是女客,还把老婆叫出来接待。
石桂点了头:“当真要这个,最好差未几大,太大的不在,太小的也不要。”
宝芝公然笑起来:“这有甚么难的,船埠上工人喝水的壶都是竹子做的,上头要运东西下来,都装在竹里,扎起来顺着河往下运,连船都不消。”
体例是好的,可眼下要找个好木工却难,外头倒有推着小车做买卖的,多是些馄饨摊子鱼丸摊,那车的大小石桂看过,带得再宽些,一车里能装一百份,推起来要轻易,上面还能插旌旗,最好还能装雨棚,车上搁一张小杌子,卖饭的还能坐一坐歇歇脚。
宝芝干脆带着石桂去船埠,长竹筒是不随身带着的,指导着小商船上排的三两个长竹筒:“那就是装水用的,热天里头的水也是凉的,乡间农夫下田也是拿这个装饭盛菜吃水,比瓷的陶的都好用。”
阿珍做的腊肉饭也好,可好吃是因为用料足,还是得算一算本钱是多少,石桂还想往市场去,宝芝已经累得成不动路了,石桂找了个茶铺子,给宝芝买了一碗糖水喝,炖的山芋甜水,糖水甜美蜜的,还搁上些冰,宝芝一气儿喝尽了。
可石桂又不是开酒楼,不必做这细工夫,只要好用健壮耐得住耗损,竹筒比平常瓷碗陶碗不知好了多少,那装水的竹筒总有碗口大,取当中一节一节的当碗用,做好的热饭往里盛,上面再盖上浇头,推着就能出来卖,还简便的多。
干想也想不出体例来,石桂皱眉头想得会儿,最好是有甚么东西能当场取材,实在不成绩去买些小木桶,想着就问宝芝,她是本地人,有甚么她们不晓得的,宝芝老是晓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