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哄着女人玩也就罢了,可万不能把活计丢了,叫她身边的人给你小鞋穿。”郑婆子筹措着做饭,切了腊肉焖饭,加了秋油拌一拌,一开沙锅满屋子都是肉香,石桂扒拉两口,把给郑婆子做的棉鞋拿出来:“我才往表女人那头去,还没捞着空,好轻易做了一双鞋子,下回再给乳母做个都雅的云头。”
郑婆子拿在手里看一回,笑着收下了:“我那里少这个穿,你当好你的差事要紧。”给她清算了一篮子吃食,石桂每返来,郑婆子都有东西给她,虽是叮咛了她分给上头的人,到底也是承了她的情,想动手上现在宽松了些,到年底给郑婆子打一对银耳钏,回礼也好,塞嘴也好,这点老是要出的。
石桂接畴昔谢过,这师虽拜的莫名其妙,到底也能端庄学字了,叶文心把西屋打理出来,给石桂置了张小书桌,让她先学拿笔。
几个丫头也不是没碰到过这事儿,也都是学了两句就告饶,石桂竟这么肯长进,让她写,她就在书案前写了半日,到中午用饭了,把描红的字拿给叶文心看。
葡萄一付要瞒又说漏了嘴的模样,还欣喜她:“你也别急,等我混得好了,再把你给调过来,我们姨娘生下孩子来,身边也少不了人服侍的。”
一面说一面把钱取出来,小荷包里取了二百五十个钱来,这是按着时价算的,石桂张口说是琼瑛给的,郑婆子也不会去问,何况这些肉一多数不不要钱。
安安稳稳上了半天课,连冯妈妈都来看过了,看叶文心拿着竹鞭子,非常似模似样的教书,石桂也没干甚么特别的事,只是坐着写字,隔得一会儿叶文心又抽了她背书,也不过就是那几句,六合玄黄宇宙洪荒的话,冯嬷嬷自发安抚住了叶文心,放了心还回前头去了。
看她不必教,自家就拿得有模有样,便把六合玄黄的字教着她读一回,再让她细细描一次,石桂过得这些年,竟还能有本身的书桌笔纸,心头涌动,吸了一口气,固执笔四平八稳写了个横。
她既给了,石桂就吃,她恰是能吃的时候,三等丫头也没多好的菜能吃,筷子上一个吃尽了,郑婆子又给插了一个,送到她手边来:“吃罢。”
说好听点是陪着女人玩耍,说不好听,就是调拨了女人办荒唐事,石桂如何不明白,听了倒警省一回,等春燕返来还得从速把事儿报上去,内心头又光荣得亏着叶氏往寺庙里去了,若不然这事儿还不必然能成。
上一回那祭田的事,家里下人无有不知,经得那回,老太爷也不要弟弟收租子了,派了自家的长随去点收田租,这可不是离了心,这个儿子诚恳了十来年,内心惦记的也还是自家亲爹娘。
大少爷又不不异,他但是从小在膝盖上抱到大的,如何能不为着这个宝贝孙子筹算,有个短长的母家还不敷,得给他再认一门婚事,若能再迎一个叶家女来,就是再好不过的婚事了。
叶文心这里摆了饭,石桂把书交了,跟着便还去下人房里用饭,玄月大生不平之意,她也想着要挤到叶文心身边去,光是那一对儿银镯子,就够她眼红了,见着石桂出去,半含酸意道:“你都是女人的弟子了,如何不平侍徒弟用饭?”
她那付冷硬面孔摆出来,这会儿竟又换了说辞,原在别苑瞧不出,回了老宅才是露了相,石桂是成心来奉告她本身得宠的:“乳母也不必为着我挂记,下回给乳母带些细茶返来,现在房里的茶叶是我管着的。”
屋门一关,叶文心面上色变,着石桂下了帘子,踢了鞋子爬上床去,拉开床上抽屉,从里头取出一封信来。
叶文心头一天当徒弟,兴趣极高的模样,看她写得几个字儿,又教她读书,一本千字文一气儿教了七八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