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有了风月笔指路,不消半晌便找到辛追。
月华的浅笑唇再也保持不住,咬牙道:“你不早说!”
“我都雅吗?是否村中最美的女人?比她如何?”她轻抚鬓边青丝。
她很想变回十六岁的模样,再问他几个题目,骄贵的她当年想问却未曾出口的题目。意念强大,鬼力积蓄,她当真变了返来。二八韶华,出水芙蓉,一如当年。
缓缓吃完统统的肉块,竟也不觉饱腹。月华只感觉毛孔尽开,热气自毛孔溢出,满身暖洋洋的,却并不感觉热。
“送潘碧莲去天国。”
一鬼差懵然道:“仙君走仙道,不顺道罢?”
秦广王以袖掩口,虚虚咳了两声,又是一揖:“二位仙君若想四周逛逛,下官自当作陪。”
“多谢辛追上神。”月华至心实意一揖到底,肚腹却不争气“嗝”了一声,实在惹人发笑。
辛追见她蹙眉,心知她想歪了,轻咳两声以作提示。“不必担忧。只一句话,必不叫你难堪。你只代我问她一句,‘雄兔脚扑朔,雌兔眼迷离。双兔傍地走,下一句是甚么?’她答不答都行,不必奉告我成果。”
潘碧莲直起家来,面向逾明,嘴唇不再颤抖,神采非常腐败:“你但是喻先生?”
“唯有从心?呵呵……好一个从心!”潘碧莲笑得颠狂,白发乱舞。灵魂无泪,表达表情的体例唯有大笑。她瞧着逾明的目光似悲似喜,饱含心伤,更似透过他看旁的人。他,许是喻先生,喻先生却不是他。
月华嘴角一抽,瓷碗也太……太大了,比她的脑袋还大。她收了风月笔,双手去接。木碗还热乎着,碗中十几块拳头大小的肉块,半碗肉汤混着药材的味道。肉块黑乎乎的,也不知是甚么植物的肉,汤中未见药渣,也闻不出何种药材。
“存亡与共?”
两鬼差接过秦广王飞掷而来的一纸讯断,大略一看,白纸黑字,大红的印章,不错。一把锁链栓起死魂便要走。
“你可算来啦!等你好久,我泡澡、换衣服、做头发、剪指甲……唔,还炖了一锅汤吃了。”辛追眼波流转,掰动手指一一数着,即便数落人也带着几分撒娇责怪,魅惑动听。纤纤玉手遥遥一指,一只木碗飞出结界悬浮在月华身前,“喏,留了一碗给你。”
“槿娘的统统,都及不上我!独独占一样,我及不上她。你可知是哪一样?”
常常他出门,水中交通拥堵,虾兵撞上蟹将,龟丞相的子孙撞上礁石,乃至有鱼类口水流尽肚皮翻白,海边的人类平白捡了很多便宜。
她便践约而来。
他是一条龙鱼,自出世便没有性别,也能够说,他雌雄同体。
逾明蹙眉,仿佛在思考,“是,也不是。喻先生,算是我……尘凡历劫的某一世罢。”
“我不喜好被骗,多谢你实言相告。”她抬起下巴,高傲一如当年。“倘若能有下一世,我甘愿做个飞禽走兽,也不要再遇见你如许的男人。”
一时想起第七世的相思化灰,月华心中沉甸甸的。不由得暗自测度,莫非第六世他也……
月华淡然不语。
辛追奥秘一笑,不做应对,转而以指尖玩弄鬓边红色小卷。忽道:“我的卷发……都雅么?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?一个斑斓妖精的故事。”
“是他?”月华袖中握着风月笔的手一紧。
月华细心一瞅,木簪遍体通红,之前没有温度,现在摸着暖暖的,仿佛木头“活”过来了。
灰袍美女斜斜倚在榻上,单手支头,双眼微眯,仿佛小憩半晌。身材柔若无骨,身形慵懒如猫,眉梢眼角尽是风情。他不但换了个大单间,还将魅惑的黑袍换做家常的灰袍。
“许是。”往生石上,瞧得还算清楚。月华接管了这个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