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策一愣,遂道:“六合毓秀,如果贵胄中没有,乡野中去寻;如果本国没有,外邦中亦可求贤。当今之世,各国争强,战局纷繁,大家皆有功业之心。如果诚哀告贤,如何寻不来良将大才?”这番话倒是他的肺腑之言。
周青阳正喝酒微醺,问钟之响,便出来张望半晌。正要回身归去,瞥见站在门外之人本来是荆策,顿时神采一变,踌躇半晌,还是走了过来。伍云瞥见她,便对她一笑,她却冷冷剜了伍云一眼。伍云便转过甚来,还是止不住笑。
?――《晏子春秋内篇杂上第五第十六》
荆策听孤竹子一说,虽不明白荆矛与黑影乞儿之间到底有何恩仇,但也只得停下脚步。
荆策也是机灵之人,听孤竹子之言,便知他故意提示本身。当下略一思考,便道:“先生此言差矣。齐国自姜太公封国建邦,便煮盐垦田,富甲一方,兵甲数万,得天子授挞伐之权。但是这些都是开端之事,鄙人觉得,齐国王室,向来敬贤爱士,天下士子,常常游学,必先至齐国,遂使齐国文风,蔚然深秀。若无此,何来管仲良辅?若无管仲,又何来桓公霸业?固然近几年来,强臣据国,屡有事端,但历代齐王,并不一味暗弱,识人之明,用人之信,尚且有之,不然又何来晏赤子辅政?又何来樽俎折冲一事?鄙人倒是感觉,如果齐国再得一员良将,稍待光阴,何尝不成与晋国并肩称霸,长远来看,更是不成量也。何来先生干枯不兴之说?”
四人往右行走半晌,身后噪杂之声已消,绝顶又见一门,门口立着一妙龄女子,眉清目秀,却另有一番书卷之气,见得四人走来,便将门翻开。
荆策天然听得出来。心性顿起,昂然道:“荆策虽是江湖之人,文墨粗浅。但先生有何见教,荆策洗耳恭听便是!”
又一士子拱手道:“鄙人宋国戴潜。足下便是齐国人士,可知‘樽俎折冲’四字由来?”
众士子因他刚才一番言语,纷繁过来恭贺。荆策推委不开,只得客气几句。周青阳心境已平,便任他与世人酬酢,自去一边不管。
只见方才那名清秀少女走上前来,手中端着几片竹简,一方砚台,一支羊毫。
静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,爱而不见,搔首踟躇。
荆策本来不晓得该问些甚么题目,因为他的题目能够在江湖,也能够在庙堂,此时却决然问不得。
周青阳将那名清秀女子叫到身边,低声私语几句。那女子便穿过人群,与孤竹子轻声私语了些甚么。只见孤竹子点点头,却又拱手对荆策道:“小将军远道而来,天然是青梅酒坞高朋,只是书酒院自来如此端方,鄙人也不敢例外,还请小将军包涵。”此言却极有讽刺之味。
“好!小将军是利落之人!”孤竹子用心将声音略微进步,好让周青阳听到。
喝采声毕,便又有人拱手道:“足下说得自是轻巧,殊不知自来良将便是兽中麟龟,鸟中凤凰,谈何易得?”
荆策顺着孤竹子所希冀去,只见右边墙壁原是一个个暗格构成,每个暗格上又钉有铜质手环一枚,一拉手环,暗格便开。恰如棋盘上充满棋子,纵横摆列,错落有致。想是每拉开一个暗格,内里便有一道题目。
晋平公欲伐齐,使范昭往观焉。景公觞之,喝酒酣。范昭曰:“请君之弃樽。”公曰:“酌寡人之樽,进之于客。”范昭已饮,晏子曰:“撤樽更之。”……范昭归以报平公曰:“齐未可伐也。臣欲试其君,而晏子识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