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退至一旁,见状,心中滋味难言。
卸甲长叹,忽道:“恐你早知,知日宫所存火莲,实为女桑眼线。城主那边,我定讳饰担待,你若感知日宫尚能呆得,便毋再忧心愚城威胁。”
尔是摸着发辫,笑道:“即便如此,能奈我何?”
“陌路待之!娘亲遗言,你可瞧得逼真?”
“那日血阁中盲眼那位,但是万斛楼仆人?”卸甲急道,“你且心安,此事,我未曾露给城主半点。”
无忧嘴角一勾,非常轻视。
无忧嘲笑:“不想你一术竟需修习十数载。”
“无忧!”
“抑或,”尔是决计停顿稍许,“你对知日宫主情素暗生?”无忧闻言,面色突变,又听尔是接道:“敛光居中,觉那弄氏神仙对你着实在意。”
卸甲眼风一扫,又将眉头轻挑,不再多顾,一字一顿道:“打回本相。且看你此生造化。半个时候内,若可得归青要山,以山中百果汁水浸润蝶身,九九之日仍可回归人形。只是,”卸甲稍停,“阳俞镇距青要山岂止千里。存亡有命,我未下狠手,你可莫怪我未留朝气。”言罢,雾气崛起,卸甲已然不见。
无忧眼角一抬,仍不承诺。
无忧攥一抷湿土,散在衣冠冢内,轻道:“娘亲,见他哭得肝胆俱碎,您如有灵,可有稍慰?”言罢,唤了赤武等人过来,填了冢,又竖了一碑,以天下至善慈母称之;无忧后再驭气,集力指尖,隔空书“不孝女弄无忧泣立”,力道甚重,几透石碑。
“修法之前,城主叮咛,此术逆时悖道,乃为禁术,习者寥寥。若天界有查,必加禁止。恰于当时,你娘为恶扈间,盗取凡人孩童灵魂......”
“所行虽是下策,却也为保你娘亲安然。”
一道白光,夹力带风,正劈在尔是头上。就见她闷哼一声,身周忽现一圈银光,将尔是罩身此中。斯须之间,尔是化形,已成一巨蝶形貌。奇的是,独一独翅,绛紫色彩,蝶身微颤。
“怪也要怪你为何不在山上好好待着。”话音刚落,便见一袭紫衣,穿过蝶群,已是立于气墙边上。
“怎不出刀?”卸甲喝道。
无忧将随身承担卸下,将其内几件青姬夫人钟爱衣物取出,置于冢内;又将承担内一红色锦盒翻开,其内,恰是妾鸟花,金线缚之,含苞模样,灵气不改。
卸甲两手未归原处,停于半空不再行动。泪眼早湿。
无忧摆脱尔是进逼,吃紧往麻市街口而去。心中暗道:如果尔是机警,不提目繁华与我之事,卸甲或仍可饶其性命;若她追根究底,恐难活命。念及于此,无忧一哼:“卸甲无德,厚利轻义。若非心知目繁华身上无益可图,即便我苦苦相求,恐他一定情愿于血阁援手;听尔是之言,她未得任何万斛楼动静,恐卸甲奥妙行事,底子不欲报禀兀不言晓得。”
卸甲叹口气,轻道:“忙于金乌丹之事,亦有担搁。后感机会已到,便操控那休家老儿解了束缚。”
无忧含笑,不待白鸩相问,便道:“知日宫下有一弟子,名唤‘白开题’。功法精美,七窍小巧,身姿伟岸,仪容不凡。不管长相举止,跟中间如出一辙,若说二位互不了解,无忧只得言,六合造化,玄之又玄。”
卸甲见状,已是低头,沉吟半晌,终道:“当年她仙身谪落念子湖,我未能亲往伴随安抚。皆因当时城主传授控时*与我。此术修习必得清心无欲,倾力施为,且此术耗损修习者面庞。”
“此处仅是衣冠冢?你娘真身安在?”
“为父......有愧!”
卸甲回身,看一眼无忧背影,正色道:“血脉相连,永难变动。现在唯剩你我父女二人,我的便是你的,我的也终是你的。”言罢,飞身而去,一团迷雾亦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