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离了盼洛地界,火龙驹便已腾空。无忧开了胭脂所赠包裹,取了一只糕饼,置于鼻尖稍闻,垂涎欲滴,忙不迭送入口中。不过盏茶工夫,无忧已是三只糕饼下肚。
无忧闻言,亦有所思。
弄无悯不睬无忧喧华,将那糕饼缓缓送入口中,细细咀嚼,面色淡然。
两人相视而笑,脉脉不语。
柳浮江暗笑,应道:“岂止。一对傻儿,一对痴。“
无忧心感胭脂疼惜珍惜,心中一动,轻道:“胭脂姐姐待无忧好,无忧服膺。”
“无悯兄长似与之前有些分歧。”柴寿华喃喃道:”此次一见,倒不再像之前那般高高在上。“
无忧虽知弄无悯之意,却故作不明,半晌方道:“无忧谨遵宫主教诲。而后不敢直呼南斗星君名讳。”言罢,抬眼瞧见弄无悯垂眉,稍显懊丧。无忧含笑,自行布了茶水,给弄无悯递上,柔声道:“无悯,请用。”
“怎解?”
“盼洛一行,无忧有感,直言可否?”无忧见弄无悯点头,便又接道:“感此无悯不似彼无悯。”
无忧一笑,晏晏嫣然,两手捧了脸颊,冷静不语。
无忧笑道:“天然之数,实是难违。万化之妙,实是难窥。”念及此,无忧又忆起万斛楼白鸩,接道:“胭脂姐姐不知,无忧之前还曾见一朋友,虽是妖属,然其脸孔竟与开题师兄一模一样,当真出奇。”
弄无悯抬眼,接了茶盅,又再低眉,笑意连绵。
言罢,弄无悯见无忧头若捣蒜,嘴角一勾,笑道:“当真了然?”
未几时,世人返了胭脂宅院,无忧下了马车,正欲入内,回身却见胭脂面有异色,欣然自失。无忧心中稍愧,想着此行竟未多加留意,惹了胭脂触景伤情,这般悲惋。无忧忙上前,轻道:“胭脂姐姐,可还好?”
弄无悯见状,轻摇点头,缓缓布了茶递上前。无忧柔媚一笑,刚接了茶盅,惊见弄无悯稍一倾身,抬手将至。无忧傲视,神采失措。弄无悯手掌稍停,扫见无忧脸庞,竟感怡然,嘴角一抿,似笑非笑,手再向前,指尖触及无忧嘴角,食指轻拂,已将那糕饼碎屑扫去。无忧耳根一热,红了面庞,稍一低眉,见弄无悯顺手自其膝上包裹取了只糕饼去,无忧忙将茶汤饮尽,将茶盅搁下,两手捂住包裹,急道:“这是胭脂姐姐做给我的,你若要吃,便遣你那仙鹤取去。”
无忧见状,笑道:“那日贯日崖,宫主曾言,二星君信中恳您携无忧同往盼洛,怎得昨日浮江哥哥却改了说辞?”
无忧点点头,应道:“倒是奇了。两位一人一妖,脸孔不异,皆是白姓......”无忧一语未尽,突地忆起之前二星君前去知日宫,提及胭脂,似是一语带过其夫。
一行人退出白府,斯须便隐了踪迹,上了马车,速往盼洛镇。
无忧怎会罢休,将那糕饼理了,置于桌上,起家前倾,切近弄无悯面庞,轻道:“当真?”
两人这便相携入房。
胭脂抬手扶上无忧肩头,启唇欲语,侧头见弄无悯候于车外,终是无言;又见无忧鼻尖泛红,忙道:“你我姐妹,多有光阴相见,何必悲切。”胭脂扭头,看看身后柳柴二君,朗声笑道:“此行归去,莫要仅记得我这好处,也需牢服膺住柳浮江各种坏处,以后不管你往邢德宫,抑或他二人往你知日宫去,你且好好经验他,忤目亦报。”
“前句。”
无忧闻言,破涕为笑,应道:“姐姐放心,自会以其道惩之。”话毕,二人尽现欢颜。
柳浮江闻言,面皮一紧,含混告饶:“兄长便莫跟浮江计算了。”言罢,扫一眼无忧,低声朝柴寿华道:“也不知兄长为何携了小无忧同至,的确妖星陡现,难脱灾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