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传情以目,隔了一刻,方轻柔应道:”不过思虑助夫君解困之法罢了。“
那岛人见状,喜不自胜,立时踱步上前,躬身施揖:“吾是为那角蟾所掳至此,然其言若吾欲求长生,便得先受易形改貌、蚀骨侵肉之痛......”
弄无悯见状,轻笑出声,应亦未应,舞袖生风,未及那角蟾回身,已是将其定在原处。
无忧闻声,掩口娇笑:“这般浅近神通,怕是知日任一平常弟子,亦可参透。”言罢起家,轻挽弄无悯胳臂,柔声接道:“不鹿先生颇具风骨,无忧原想汝当不灭不昧,何曾料得,亦是这般不智不成谓!“话音未落,二人已是缓缓近前,立品角蟾一侧。
袁不鹿再拜,口内喋喋:“此兽狂虐,吾等早生恨意,暗救荒废,足见丹诚;之前所为,身非由己,岂能够此获咎?”
“你......怎会......”袁不鹿惊怖至极,支吾难言。
“幸则不遇仙友,凡夫无查;不然,撼天摇地,吾亦不惧!”
无忧攒眉,见袁不鹿膝行上前,紧扣其足,仆拜不止。
“荒废之事,吾毫不知情,皆因吾从未见其现身;吾之所言,不过角蟾传述,令吾服膺,莫生马脚。”
袁不鹿同数岛人伏于暗处,四顾见雪蛇参慎早失落迹,又再偷眼向内,见天龙出水,角蟾现身;再见二人,缓缓自正堂步出,身形脸孔,无分歧弄无悯无忧相合。
庾女阅毕,反是笑道:“怎就见得是吾?”
此一影,恰是无忧;在其身侧,长袍广袂,自是弄无悯无疑。
入夜。墉善堂,血莲池。
无忧阖了眼目,轻笑一声,凝气使力,已将袁不鹿踢出半丈以外。
少待一刻,袁不鹿还是跪地,唯回身向后,沉声喝道:“二人既殁,多思无益;此事于忘归岛上,岂不平常?其名其姓,莫在挂怀!”
“闻其惨极,为人生取脏腑,皮肉损烂,脓液遍处,拖肠挂肾,脾碎胆裂......“
无忧深嗅,抿唇攒拳,小鱼际小扣桌沿;天大事情,抵不过美馔珍羞:无忧咬唇垂眉,见整鳗一尾,蒸至酥烂,去骨拆肉,又再细细将那无刺鳗肉同整骨拼于一处,色味不改,食之尤易;又见白虾,长逾手掌,佐以姜韭,去长须,开虾背,以入滋味;另有一碟吐铁,一碟獐肉,配以野酿,酒坛以赤泥封之,且雅且俗,可醉可醒。
弄无悯下颌前探,勾唇立应:“如果小君妖灵,可缓魔性,小君可愿?”
袁不鹿同诸人俱往角蟾爪下,仆地顿首不迭,口唇虽开,不闻只字,倒似已同那角蟾言来语往,互解情意。
庾女侧目挑眉,面上尤见笑意:“长相亦是记不细心。唯记得其乃修道之人,身佩长剑。登岛以后,衣物餐食亦是靠着岛人布施,故而所穿所戴,同岛民并无二致,印象不深。”
话音方落,二人俱是轻笑出声。
“不鹿先生同这角蟾,依何物连累?”无忧不解,缓声询道。
无忧抬眉,细查其面,见其淡然,不似假作。
“那角蟾......角蟾有求,可否容吾一言?”
“庾女安在?”
袁不鹿亲见那二人一前一后,俱为角蟾吞咽而下,硙磨细咀,未有半分停滞。角蟾食罢,鼓气胀腹,不发一声。
话音方落,袁不鹿却见身后岛人股战齿冷,齐齐抬臂向前;袁不鹿一惊,立时回眸,却见一影,隅坐执烛,火光跃跃,映得此人脸孔尤是阴沉。
庾女得令,施揖诺诺,缓缓退出堂内。
无忧见状,不疾不徐,待将口内鳗肉咽下,这方轻道:“方才不鹿先生曾言,岛民恩德,施与援手,自角蟾口内救得一人,后果结果,汝可愿详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