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莫非就让他们清闲法外,不受奖惩?"曾国藩的调子清楚低下来。
"哎呀呀,曾中堂,你看你说的,你是侯爷,我那里敢屈你的驾来驱逐。"官文的态度更亲热,满面东风地迎上前来,仿佛前面站的是他情同手足的旧雨。
第二天,曾国藩以清查人数为名,将吉字大营各营的花名册收上来。又把那本花名册拆开,安排五个幕僚细心查对。两天过后,五个幕僚都来禀报,说发下来的名单与营里的花名册所载的经历完整分歧。
"老中堂!"萧本道一脚跨进门槛,着曾国藩说,"沈葆桢扣住了我叔父的座船。""沈幼丹为甚么扣船,你坐下,详详细细地说清楚!"曾国藩满脸不欢畅地说。
"老中堂,事情是如许的。"萧本道坐在曾国藩的身边,把事情的颠末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。
孰料官文听了这话,反倒减轻了对曾国藩的恶感:甚么"滋长老气",说得好听,实在都是假的;"临时未动"才是真相,看你"临时"到甚么时候!
五天后,湖广总督官文接到了慈禧的密谕,新近荣封伯爵的满洲大学士内心对劲。他出身于世代特权阶层,有着稠密的家世成见。这些年来,他眼睁睁地看着先前寒微卑贱的汉族穷墨客、种田佬,一个个爬了上来,占有高位,内心很不是味道。出于这类心机,胡林翼任鄂抚初期,他常常掣肘。厥后,夺目的胡林翼为了大局,不得不卑容谦辞,到处让他,又玩起夫人交际的手腕,才保持住武昌城内督抚相安的和局。也一样出于这类心机,当李续宾、曾国华在三河被围的时候,他不但不出兵救济,反而加以挖苦,成果害得湘军精锐大损。江宁霸占后,固然晋封伯爵,但看到曾国藩封侯爵,曾国荃、李鸿章都封伯爵,贰内心不舒畅。特别是不久前左宗棠也封了伯爵,他更气恼。他与左宗棠由樊燮一案结下的夙怨,并没有因左厥后的军功凸起而淡化,反而妒火中烧,愈煽愈烈。现在,皇太后密谕他去办一件打击汉人的大事,他如何不喜从中来,主动前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