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曾国藩 > 十 不信书,信运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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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么说来,恭王与太后隔阂甚深?"曾国荃说。

"不管如何,我是到死也没有一部书出来的翰林,我平生都为之不安。我不怪王壬秋调侃我是一个没有理学著作的理学家,他说的是实话。我的诗文都是草草写成,未加细究,一时能够蒙混人,刻出来让先人一字一句来考虑,那岂不是把我推出来当一个靶子,让人射吗?"曾国藩自嘲似的笑了一下,喝了两口水,又说下去,"胡润芝身后,他家里刻了一部胡文忠公遗集,所选不当,我想若润芝地府有知,必然会骂人的。他写给官秀峰的一些信,说了官很多好话,那是润芝的皋牢手腕,并非内心话。现在官秀峰就把它拿出来,作为其治鄂的政绩。""那老混蛋最会来这一手。"官文是曾国荃的死仇家,一提起他就有气。

赵烈文《能静居日记》同治六年八月二十一日记:"下午涤师复来久谭。自言初服官京师,与诸名流接游,时梅伯言以古文、何子贞以学问书法皆负重名,吾不时察其成就,心独不肯下之。顾自视无所积蓄,思多读书,觉得异日若辈不敷相伯仲。无何,学未成而官已达,今后与簿书为缘,素植不讲。"本月日记中又云:"余鼓掌狂笑曰:人之性度,不成测试,世有薄天子而好为臣下之称呼者,汉之富平侯、明之镇国公是也。公奇迹凌铄千古,唐宋以下几无其伦,顾欲与儒生下竞咕毕之业,非是类耶?"曾氏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初旬日致诸弟家书:"惟古文各体诗,自发有进境,将来此事当有成绩;恨当世无韩愈、王安石一流人与我相质证耳。""我暮年对本身的诗文很自大,见京师文坛奖饰梅伯言,颇不平气,又常恨当世无韩退之、王安石辈能够议论。我平生若孜孜矻矻,穷究不舍的话,或许也能够写出几部象样的书来,但可惜厥后又不答应。对经史,对诗文,我都有很多与前人分歧的观点,很想记下来,一吐胸中之块垒。军务政务太忙,得空为此,我常为之可惜不已,觉得将成广陵之散。赵惠甫笑我有汉成帝、明武宗那样薄天子而好为臣下之癖,唉!"曾国藩叹了一口气,充满豪情地说,"赵惠甫不睬解我。我曾涤生出身翰林,耐久埋首经丛史集,吟诗作赋、著书立说,才是我心中的帝王之业;带兵兵戈,安营布寨,这是迫不得已才为之的事啊!惠甫与我每天在一起尚如许对待我,还不知后代子孙会如何曲解我哩!""如许的曲解是功德。"曾国荃笑道。

曾国藩仍未作声,只是又略为点了一下头。

"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事。"曾国藩阴霾地说,"这是件可悲的事。而更可悲的,是我现在已清清楚楚看出了它此后的结局,但有力窜改。前人说无可何如花落去,明知花要落去,却不成能将春季挽留住,大家间真正的最大哀思,莫过于此!"曾国藩一时感觉五内隐痛、神态狼籍,他不得不断止说话。曾国荃神采黯然,低首不语。督榜书房死普通地沉寂。

"沅甫呀,这里的事情太庞大了。"颠末一番好久的沉思熟虑以后,曾国藩终究慎重地对弟弟说,"恭王器局开阔,重用汉人,这是恭王的好处;但恭王又过于聪明剔透,闲逛不能安身,这是恭王的弊端。金陵初克,皇家内部便起冲突,能够看出西边的太后容不得才大功高的叔子。而叔子又不甚检点,终究给嫂子抓住了把柄。一个回合下来,叔子败给了嫂子。同治八年,西太后派身边的大寺人安得海南下办龙衣斑斓,被山东巡抚丁宝桢拿获。奏报到京时,恰逢西太后观剧。恭王与东太后筹议后,杀了安得海。在恭王看来,以保护祖制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,甚是灵巧。他没有想到叔嫂的痛恨又深了一步。迩来为修圆明园一事,恭王又与西太后定见分歧。令人担忧的是,这中间还异化一个醇王。醇王胸怀狭小,才识浅薄。前年津案产生后,他乃至说出摧毁统统在京本国使馆,赶走统统洋人的胡涂话来,于此可见他的才具。可恰好他又爱出风头,不满其兄的崇隆职位。他又是西太后的妹夫。我已预感到,恭王总有一天会完整败下来,代替其位的必然就是那位七爷。而这一点,恭王本身仿佛也有所认识,故有'一场春梦不清楚'的感慨!皇家内部的争斗向来是国度祸乱的本源。李臣章那些人所说的娘偷人、崽嫖娼之类事情,或许没有,即便有,也远不能与此比拟。这就是我刚才对你说的,不要再去想起复仕进,放心落意守祖坟的启事地点。你明白吗?"这番话说得一等威毅伯目瞪口呆,惊骇不安,好半天赋回过神来,内心仍寒噤不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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