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曾国藩 > 四 软硬兼施制服骄兵悍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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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铭传为人倨傲,自恃淮军有洋枪洋炮设备,目中无人。这些究竟,曾国藩是清楚的。但淮军与他干系密切,又是此次剿捻的主力,且刘铭传谋勇兼备,在淮军将领中可谓第一,何况又是陈国瑞先带兵杀人抢枪,曾国藩不能过量指责刘铭传。作为由承平军投诚过来的僧格林沁的部下,曾国藩对陈国瑞早抱有成见,又亲目睹别人物鄙陋,举止粗暴,遂从内心讨厌,访问时的阴冷神采,便是成心给他以压力。曾国藩极想痛斥陈国瑞一顿,乃至将陈杖责一百棍,赶出徐州,但他没有如许做。陈国瑞毕竟是个不成多得的战将,他部下的人马亦能征惯战。现在恰是要他出死力的时候,岂能让他太下不了台!何况本身受命节制直隶、山东、河南三省兵力,这三省的兵力不是绿营,就是旗兵,相对于湘军淮军来讲,都不是本身的嫡派,心中已存防备,倘若过分偏袒刘铭传而指责陈国瑞,会让他们产生兔死狐悲之感,倒霉于剿捻大局,若再由哪个心胸敌意的御史借此高文文章,那就更糟了。想来想去,曾国藩决定先对陈国瑞采纳以安抚为主的战略,不过他晓得,对这类人的安抚,必然要在敲打以后才气起感化。

"陈将军,与本部堂说话,你要放尊敬些!"曾国藩轻视地盯了陈国瑞一眼,处州镇总兵的气势当即矮了下去。

陈国瑞唾沫四溅地谈着事件的颠末,把启事归咎于刘铭传的傲慢无礼和淮军的耀武扬威,而他的部下只是忍无可忍之下的侵占。陈国瑞从未读过书,常日开口便是鄙言脏语,本日在这位满腹诗书的总督面前,极力装得斯文点,但仍然时不时地蹦出两句刺耳的粗鄙话来。曾国藩一向不作声,只是在这类时候,才将两道扫帚眉拧成一根粗绳,而陈国瑞立时便感觉头上被狠狠地敲了一棍,忙缩住嘴,稍停半晌,方能持续说下去。

同治四年六月初六日,曾氏在浙江处州镇总兵陈国瑞的禀帖上作了以下长篇批文:再,前于闰蒲月初间连接该镇二禀:一件言自嘉祥得救,回至济宁,勇丁与刘军门部下械斗;一件言陈振邦招勇未到,不能敏捷拔营。本部堂以是未遽批答者,因心中有千言万语欲与该镇申明,又恐该镇不好听顺耳之言,是以迟迟未发。兹该镇禀商饷银军器等事,急欲建功报国,而恐诸事掣肘,其志亦可悯可敬,特将本部堂常日所闻之言与成全该镇之意,层层熟筹而敬告之。

本部堂在安庆、金陵时,但闻人言该镇劣迹甚多,此次颠末淮扬、清江、凤阳,到处留意查访,约莫毁该镇者十之七,誉该镇者十之三。其毁者则谓该镇忘恩负义,黄镇开榜于该镇有收养之恩,袁帅欲拿该镇正法,黄镇佳耦死力救援,得保一命。该镇不觉得德,反觉得仇。又谓该镇性好私斗,在临淮与袁帅部将屡开通仗,在寿州与李世忠部下开通仗,杀死朱、杜二提督。旋在正阳关捆缚李显安,抢盐数万包。在汜水时,因与米船吵嘴小争,特至湖西调队二千,与米商开通仗,知县叩首苦求,始肯罢兵。又谓该镇骚扰百姓,虐待州县,常常苛派州县代庖戎服号衣等件。在泗州殴辱知州,藩司张光第同在一处,遁藏床下,旋即告病。在高邮讹诈水费,所部闹至内署劫掠,合署家属,跳墙回避,知州叩首请罪乃息。又谓该镇吸食鸦片,喜怒无常,摆布拂意,动辄正法,并有因一麻油饼杀厨子之事。鄙视各路将帅,信口讥评,常常梗令,不听调剂,动称"我将造反"。郭宝昌之告变,事非无因。本年四月曹南之败,与郭宝昌同一不救主帅,同罪异罚,众论不平。凡此皆言该镇之劣迹者也。其誉者则谓该镇勇猛绝伦,清江、白莲池、蒙城之役,皆能以少胜众,临阵决谋,多中机宜。又谓该镇至性过人,闻人谈古来忠臣孝子,聆听不倦,常喜靠近名儒,讲诵《孟子》。又谓该镇素不好色,亦不甚贪财,常有出世修行、弃官为僧之志。凡此皆言该镇之好处者也。誉该镇者,如漕督吴帅,河南苏藩司,宝应王编修凯泰,山阳丁封君晏,灵璧张编修锡嵘,皆不妄言之君子。毁该镇者,其人尤多,亦皆不妄言之君子,今不复悉举其名。誉该镇者,愿该镇知其名,不忘也。毁该镇者,愿该镇不知其名而忘之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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