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张居正 > 第三十回 万岁爷秉灯谈鬼事 大太监深夜访权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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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伴说的是,”朱翊钧停了抽泣,答道,“就按张先生的保举,你从速替朕拟旨,补余有丁为文渊阁大学士,潘晟当过南京礼部尚书,资格深一些,此次就补武英殿大学士,列名在余有丁之前。着二人敏捷到阁履任,这道旨,彻夜就收回去。”

张鲸听出皇上的话中含有几分幸灾乐祸,他揣摩皇上对张居正的豪情非常奥妙:既恭敬又仇恨,既依靠又顾忌。恭敬的是张居正作为顾命大臣,十年来把个混乱溃败的朝政管理得井井有条,仇恨的是张居正对他要求太严,特别是万历六年的那道《罪己诏》,让他脸面丢尽;依靠的是张居正作为他的师相,十年来不但事无大小一一施教于他,并且替他解除统统的艰巨险阻,具有化腐朽为奇异的移山心力;顾忌的是张居正独揽朝纲功高盖主,现在天下官员,都群情他这位承平天子,之以是能够端居廊庙四海威服,就因为靠着张居正这位铁面宰相……固然张居正严守臣道,对他礼敬有加,但他在张居正面前,老是谨慎谨慎,像一个恐怕做错事情的小媳妇。措置朝政,他对张居正言听计从,但每签发一道圣旨,他又欣然若失——皆因张居正的票拟,他不敢擅改一字……现在,这位宵衣旰食不苟谈笑的宅揆,眼看就要油干灯灭放手而去,皇上在哀思之余,有几分幸灾乐祸也是道理中事。有了这个判定,张鲸冷冷一笑,露骨地说:

张鲸再不敢吱声,只好告别归去办理,刚走到门口,朱翊钧又把他喊住,言道:

两人略事酬酢,张四维让茶以后,就开门见山说道:“张公公夤夜拜访,定有急事。”

皇上提起这件事,张鲸止不住心惊肉跳。本来,朱翊钧已有旨,着都察院将两名知府押送来京谳审,张鲸是大名府人,大名府知府便托人给他送了三千两银子,请他在皇上面前讨情。张鲸纳贿以后,便瞅了个上西暖阁读折的机遇,对皇上说大名知府逼迫哀鸿交纳赋税,实出无法。他曾向上峰禀告过府治内受灾环境,但府中移文报上去后就被有司压下。即便如许,他还尽量挪借银两施助哀鸿。是以,解官押赴来京之日,境内很多百姓自发拥到路口摆香案送他。皇上一听,恐怕弄出冤案来,忙又下旨吏部,将两名知府由收监改成囚禁。现在,皇上说张居正清查,张鲸自知理亏不敢辩论,只讷讷问道:

“甚么对呀错的,张先生柄国十年统统的建议朕都谦虚采取,现在他这最后一回建议,朕焉有不准之理!”

自从张居正病重以后,张鲸遵朱翊钧之命,每天夜里在司礼监值房歇宿,以备不时之唤。小内侍畴昔一喊,他立即就跑了过来。此时,朱翊钧让他平身,赐了座后,才道:

“够了。”

冯保的骂语很损人,朱翊钧也分歧他实际,只漫不经心用手拨弄着桌上的马吊牌,过了一会儿才问:

“张鲸,元辅最新的病情,你晓得了吗?”

周佑一行唯唯诺诺躬身而退,待他们一走,张鲸这才跪下施礼,禀道:

“皇上也在安排首辅的后事。”

“啊?”张四维目光霍然一跳,问,“皇上是如何安排的?”

“东厂真是无孔不入,”张四维神采一沉,又担忧地问,“皇上是何态度?”

一个万乘之尊,一个轻贱主子,竟为一张牌争得面红耳赤,那架式仿佛还会打起来。冯保实在看不过眼,站在门口也不挪步,只重重咳了一声,朱翊钧转脸瞥见他,犹自喊道:

“张先肇究竟如何了?”

“哟,万岁爷这理儿高深。”周佑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,奉承说道,“就说这乾清宫,已经有七个天子在这儿驾崩,如果先前的天子爷变鬼今后,都不再死,岂不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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