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福回身出门把玉娘领了出去,又把食盒子里的酒菜拿出来摆好,这才退了出去,谨慎把门掩好。
高福不管仆人烦不烦躁,犹自唠叨下去:“老爷,今早晨这顿饭,是夫人亲身做的。”
“哦?”高拱勉强一笑,“你是如许看的?”
“好,那就一言为定。”
高拱问高福:“这位玉娘是那里来的?”
“哦!”
“你那干妈是个夺目的买卖人,她是想留着你放长线钓大鱼。这不,邵大侠就中计了。”
散班后,高拱回到家中,没想到又出了一件事令贰心神不安。
高拱哪能看不出这个趋势,他只是不肯意接管罢了。高仪这么一说,他的表情更加变得沉重,愣了一会儿,不由得感慨道:“皇上英年早逝,把社稷风雨,留给了你我两个顾命大臣。”
“如何个严法?”
“何事这么镇静?”高拱问。
“老爷。”
“老爷这一晌太累,今儿个返来,晚餐都来不及吃又伏在桌上写了这一两个时候,老夫人不放心,着我来看看。”
“高福,你小子胆量也真大,竟敢把玉娘领到家里来。”
“你干妈教你唱了些甚么曲子?”
“元辅既如此说,鄙人也没有体例。实话对你说了吧,上个月的太仓里,另有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。广西庆远方面的军费,解付了六十多万两,本来只要四十多万两,是你元辅做主,多给了殷正茂二十万两。这个月先帝宾天和新皇上即位,两个大典各项开消,又花去了六十多万两,另有打通潮河与白河的漕运工程,这是为了把通州仓的粮食运来都城的大事,年初就定下来的,第一期工程款就得四十万两银子,这也是先帝御前钦定的。因为财务宽裕,只预付了二十万两,河道总督朱衡上折子催要了多次,定于这个月再解付二十万两,这道旨意也是内阁票拟上去的。我这里说的,只是几个大项,另有一些小项开支,这里几万,那边几万,我就不必细说。总之,户部手上把握的约莫另有三十多万两银子。如果再拨走二十万两,不要说疏浚打通潮白河的工程款无处下落,就是都城大大小小上万名官吏的月俸银,也找不到处所开消出来。”
听罢原委,高拱笑了起来,说道:“我家这个老婆子真是开通,竟然给老公拉皮条,既是如许,就叫玉娘出去吧。”
“老婆子呢?”
“甚么?你说甚么?”高拱连连诘问,他仿佛没听清楚,或者说听清楚了不敢信赖。
“你仿佛有事?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送信人呢?”
张守直仿佛被人踹了一个窝心脚,脸腾地一下红了,仓猝辩白道:“元辅,你不要把鄙人的意义了解错了,我俩友情二十多年,莫非你还没看清楚鄙人的为人?我是那种妄图浮名的人吗?如果我想当第二个马森,今早晨就不会来你的府上,我只会明天一早,到会极门外去递辞呈的折子。”
高拱眼眶里闪过一丝不易捉摸的光芒,说道:“老夫听到了,你唱的曲词儿中提到了刘瑾、江彬这两个恶贯充斥的大寺人,这曲子也是你干妈教的?”
书童也为本身的莽撞感到不美意义,避过一旁,向高福表示歉意。高福一把扯住书童往门外拉。书童拗不住,只得扭过脑袋望着高拱。
高福答道:“老爷,这位玉娘就是前次邵大侠来京时带来送给你的。”
论及财务,张守直眉内心蹙起了两个大疙瘩,除了抱怨别无他话。高拱也晓得这些环境,平素他对财务出入也极其存眷。能省的就省,如本年紫禁城中元宵节的鳌山灯,在他的发起和力图下,就只花了五万两银子,较之往年的十五万两例银,一下子就省了十万。但此次却分歧,为了争夺李贵妃,这二十万两银子是非花不成的。事情既然已经摊开来讲,高拱也不便硬来,只得推心置腹,以筹议的口气说道: